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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暂且以她的身份自居,留意着还有谁可能牵涉其中,也说不定会有其他的耿家同党去看顾你。”
杨蓁点点头:“如若真有,我一定细细记下,及时报给大人。”
越是见她乖觉配合,徐显炀就越心虚,他轻咳了一声道:“我已另外着人去查探,哪家的公子哥可能与耿家女儿有私情,一旦有了眉目,我便救你出来。”
杨蓁又点点头:“劳大人费心。”
回想着卓志欣的那些话,徐显炀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平日总将奸党们无中生有、编排厂卫的坏话四处宣扬视作卑鄙无耻的行径,可如今自己这做派——利用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小姑娘为饵引蛇出洞,又比那些人好几分呢?
他简直觉得自己比那个换了她进教坊司的小子还恶劣。
“我会着人留意着你的情形,但凡有何状况,你都可让我知道。
倘若你在那里实在忍不下去,也可对我说,不要有何顾虑。
不过,其实……”
他心里矛盾斗争,笨拙地寻着措辞,“教坊司也不像外人传说的那么腌臜,洁身自好一辈子的乐妇也不是没有……”
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然后就又在杨蓁脸上见到了那种意味深长的浅笑,好像她是个成熟大人,而他是个幼稚可笑的孩子。
“大人放心,我都省得。”
杨蓁再次朝他福了一礼,“只求大人费心帮我照应婶婶,我便再无所求。”
“这你尽管放心。”
徐显炀身为厂卫高官,深谙保密之道,今日虽留了杨蓁与赵槐他们在衙门里好几个时辰,真正得悉了内情的锦衣卫手下却仅有寥寥几人。
等他带了杨蓁出屋,也是避着闲人抄小路去到衙门角门送她出去。
奉命领了赵槐与段梁来此的卓志欣上前道:“已然依你吩咐警告过他二人了。”
徐显炀点点头,刚朝那两个乐工一望,本就在瑟缩发抖的赵槐与段梁立时跪倒,齐道:“大人放心,小人回去必不乱说!”
徐显炀冷冷问:“还有呢?”
两人又忙道:“必定替大人关照好杨姑娘!”
这话说得并没毛病,徐显炀却听得别扭:何必要说……替我关照呢?
9、
杨蓁在去见徐显炀之前,也猜想赵槐与段梁两个小人物不会知道多少隐情,她只盼着经过锦衣卫的审讯,这两个小人不敢再来骚扰她就好,实未想到——
“耿小姐与我是族亲……与我娘家是族亲!
论起来她就是我堂妹,你们谁敢欺负她,便是欺负我段梁,我必要与他拼命!
都听见了没?”
次日一早,段梁就拿出办事色长的官威,站在教坊司的天井大院里对着一众底层乐户耀武扬威。
赵槐也在一旁帮腔:“没错,我与段色长是弟兄,谁欺负他堂妹,也是欺负我赵槐,我也决计不依!”
杨蓁听得哭笑不得。
一众乐户都看着她窃窃私语,显是觉得赵段两人言语反常。
有熟悉段梁的人还提出疑问:“段色长他娘不是姓张的么,何时又姓耿了?”
等离了外人,杨蓁便向段梁与赵槐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可徐大人的意思是叫咱们低调行事,如此引人注目,容易坏了大人的正事。”
赵段两人脸色变色,忙点头如捣蒜:“姑娘说的是,以后我们一定留意。”
这时那个曾与杨蓁打过招呼的中年乐妇走过来招呼:“耿姑娘,奉銮大人叫你过去。”
杨蓁看了看赵槐与段梁,那两人刚受了她的警告,把嘴闭得比蚌壳还紧,杨蓁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向他们问询什么,只好跟着中年妇人走去。
奉銮张克锦的值房设在那一圈楼阁三层的东南角上。
“你别怕,到了这地界的人都得听奉銮大人的吩咐做事,不管得了什么差事,慢慢上手都做得来。”
乐妇一路安抚着杨蓁,还望着她长吁短叹,似是在替她感伤将来的命数。
杨蓁本还没怕,倒是被她说得越来越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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