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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耐懒汉做派,于是挽起袖子要刷碗再睡。
司徒晟又是不忍心累坏了管家,舀了热水,帮楚琳琅将碗给洗干净。
楚琳琅不好意思让东家干活,自己先回屋休息。
可她伸不上手,闲站一旁也不像样子。
于是琳琅干脆抓了一把炒瓜子,坐在洗碗的东家身边嗑,然后掰瓤子出来,攒成一小碟,再服侍到司徒晟的嘴边,让他一次吃得过瘾。
睡了一觉的观棋爬起来上茅厕,睡眼惺忪地路过厨房,只是随便往门里瞟了一眼,却吓得一激灵,差点兜不住尿意。
他赶紧跑到茅厕,一边放水,一边回想自己方才见的一幕——自己为人清冷的主子挽着袖子扎着围裙,跟个妇人般坐在小马扎凳子上刷碗。
而楚琳琅这死婆娘却坐在高凳上,翘着腿儿,跟女主子似的闲坐嗑瓜子,看上去十分不像样子!
观棋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看到了什么王八成精的幻梦?他的主子向来与人疏远,就算观棋身为他的贴身小厮,司徒晟也从不劳烦他贴身服侍,更不可能容忍女人挨得那么近!
要知道上次去寂州时,只因为那个谢二小姐趁着船儿颠簸,故意往主子的身上靠了靠,主子二话不说,推开她就跳下船去,压根不管谢二小姐是否觉得尴尬。
这样性子孤高的主子,怎么能容忍楚琳琅离他那么近?他还低头去吃那女人递过来的一碟子吃的……嗯,一定是楚琳琅这凶婆娘说了什么,拿着把柄胁迫了主子!
所以他赶紧又提着裤子往回跑,想再确认一下。
可跑到了厨房,那里已经熄了灯,没有人了。
就好像他看到的,真的是场荒诞的梦……今晚做噩梦的,也不光是观棋一人。
此时周府的洞房花烛夜,也乱得一塌糊涂。
谢悠然在大喜的日子被人搅闹了婚礼,又当众出丑,呕吐不止,真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所以成礼之后,她回了新房就一直在哭。
当周随安终于应酬了之后,一脚迈进屋子,迎面就飞来了一只花瓶。
幸好他酒饮得不多,才堪避开。
周随安不由得恼道:“这大喜的日子,你还在哭闹什么?”
谢悠然腾地坐起来:“什么大喜的日子,喜从何来?都是那个楚琳琅,竟然这般恶毒,派人来搅闹你我的婚礼!
而你呢,居然还跟差役说,你认识那个夏青云!”
周随安这时也才看清谢悠然的脸,原本今天浓妆艳抹的新娘妆,已经被肆意流淌的眼泪渲染成了花脸,再配上圆瞪的眼,显得十分凄楚狰狞,哪里有半分贵女该有的娇羞?他唬得猛然后退了两步,却愈加激怒谢悠然,只问他往后躲是何意思?想到她还怀着身孕,周随安只能耐着性子哄她,说那个夏青云一直在外经商,应该是刚回京城,未必是楚琳琅派来的。
他原本就认识夏青云,哪有跟差役撒谎不认的道理?谢悠然才不管,恨恨道:“我姨母已经跟我说了,她让人在官府打了招呼,就算不打死那泼皮,也要折断他的腿。
只要他供出了背后的主使,就算她躲在少卿府里,司徒晟也得跟官差交人!”
周随安听到这,却是猛地站起,大惊失色道:“你怎么能如此恶毒行事?他是夏荷的兄长,你将他弄死了,到时候琳琅她岂不是要恨……”
谢悠然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刚刚拜了堂的夫君:“周随安,你要搞清楚,你现在的夫人可是我!
那个楚氏再跟你没任何关系。
怪不得你方才拼命跟差役给那泼皮求情,居然还存在到楚琳琅那卖好的心思!”
周随安被谢悠然挑破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恼羞成怒,不耐烦道:“行啦,行啦,是死是活,那也是你们谢家的业障,与我何干?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倒下休息吧。
你既怀着身孕,也不宜跟我同房,我去……去书房看书去了。”
虽然换了位夫人,可周大人遇事便躲书房的习惯却万年不变。
说完这句,新郎官一挥衣袖子,头也不回地遁走书房而去。
气得谢悠然又是哭泣不止,砸摔房里的东西。
赵氏在自己的院子里,便听见新妇喝骂的声音,自然要起身提醒谢氏,什么是周家儿媳妇的本分。
谢悠然是个对自己的亲爹都能梗着脖子说话的主儿,还没等赵氏絮叨完,她就冷冷表示,自己有些乏累了,母亲不必多言了。
说完之后,她便高声呼喝自己陪嫁丫鬟,将赵老夫人“请”
出屋去。
赵氏碍着她家世好,又怀着身孕,便强忍着气儿,被婆子搀扶着从院子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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