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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用帕子捂了脸,肩膀微微抖着,半晌才放下手,脸上犹有红晕。
三个人笑了一会子,日头渐高。
因有陈升家的过来回说家里头的婆子媳妇并丫头们都要过来磕头谢赏,又有林成来说外头的小厮长随等也都在外头对着花厅行礼了。
黛玉看看林琰,便告诉陈升家的:“叫大伙儿都散了罢。
这大日头底下站着,且别晒坏了。”
陈升家的出去了,这里黛玉便叫了林若到跟前,命人端上来早就预备好了的五色丝线等物,一边儿在他的脖颈上系了,一边儿嘱咐道:“这个可不能摘下来,是长命百岁的。”
又拿着雄黄酒在他额头上写了个“王”
字。
因林若一个劲儿叫热,林琰便让人送来了凿碎的冰屑,掺着切成丁子的各色果子。
雪白的冰屑,彩色的果丁儿,配着翠绿色的翡翠碗,瞧着便叫人觉得舒爽不少了。
黛玉看着林琰林若两个每人捧了一碗,吃的都是眉开眼笑的样子,也叫人装了小半碗,略尝了一尝,也就放下了。
眼瞅林若吃完了又要去装,忙叫人撤了下去,劝道:“吃多了肚子要疼的。”
林琰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笑道:“妹妹若是用不了这些凉东西,叫人用冷水灞一灞果子,借着点儿凉气儿倒也使得。”
黛玉点点头,“哥哥也莫要过于贪凉了。
夏日里脾胃最弱,经不得折腾的。”
这边儿林琰家里兄妹两个带着林若过节不提,那边忠顺王府里因为这一日乃是司徒岚的寿辰,自然早就预备好了寿宴席面。
司徒岚府里人不少,他人既年少,生的又是一副英朗俊美的容貌,再加上身居高位,后院里那些个莺莺燕燕娈童戏子,大多是那些巴结的人所赠,哪里有不争着上去邀宠的?只是他府里规矩极严,人又是一贯冷硬心肠,曾下狠手整治过府里几个不大安分的,倒也没有敢违了他的。
因此,这两三年来,他跟前还是很清净的。
司徒岚眼前清净,心里可闹腾起来。
这都到了正日子了,还不见子非有何表示,司徒岚感觉委屈到了十分。
若不是一大早上起来宫里的太上皇和太后就命人送来了不少赏赐,司徒岚少不得又要穿戴整齐了往宫里去谢恩。
太上皇如今才过花甲,精力还未到了不济之时。
瞧着小儿子一身儿五爪蟒纹白色朝服,硬挺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皇室中人特有的傲色,心里甚是安慰。
因想起他的正妃常年体弱,一年里倒有大半年是出不来屋子的,便问道:“今年你是二十一还是二十二来着?”
司徒岚诧异道:“难道我不是父皇的儿子么?这样的事情怎么倒要问我?”
太上皇一滞,他还真的记得不大清楚了。
司徒岚母亲出身不高,本人又不得宠,算起来司徒岚乃是他酒后所有的,因此小时候对他并无太多疼爱。
与嫡出的三皇子,受宠的大皇子二皇子比,司徒岚在太上皇跟前的待遇完全可以用冷落来说了。
况且他自小儿就一副油盐不进的脾气,论起气人来很有一套,说到讨好,长到这般大除了林琰,还真没有对谁这样过。
太上皇端茶喝了一口,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这才又笑着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跟前除了一个病怏怏的王妃,竟连个上台面的人都没有。
这么着罢,趁着今年,让你皇兄给你赐两个侧妃,你也好早些养几个儿子出来。”
司徒岚撇嘴道:“这话早就说过了,有儿子没儿子的,父皇也别替我操那份儿心。
我是什么样的,莫非父皇不知道?家里摆个正妃凑凑门面也就算了,何苦再耽误了两个?”
太上皇大怒,“你个混账东西!
连子嗣都不要了不成?”
“不要!”
司徒岚干脆道,“有儿子我一年到头儿都不带看一眼的,跟没有有何两样?”
“你,你这是在怪我了?”
太上皇从宽大的金龙椅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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