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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略感诧异,挥了挥手,将曹顒叫到炕边,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不用勉强,过段日子也可!”
曹顒摇了摇头:“不勉强,孙儿想去读书!”
曹寅与李氏见儿子如此懂事,诧异中带着些许欢喜。
老太君已经笑出声来,点了点头,道:“这真是嫡亲的爷俩,眼下你这要进学的模样,与当年你父亲一般无二!”
指了指曹寅,接着说:“记得那年冬天,你父亲才选了宫里的伴读,日日二更就起了,比朝里的官员去的还早。
京里的冬日可不像咱们这边,那可是天寒地冻的!
等到了三九天,更是要冻掉了耳朵。
那回下了一场大雪,我心疼你父亲,想给他请上几日假,他却是死活不依,就怕耽误了功课。”
老太君说得高兴,曹寅与李氏却神态各异。
曹寅因在妻儿面前提到童年糗事,尴尬地陪着笑;李氏只知道丈夫少年时做过宫廷侍卫,第一次听说伴读的事,想着未出阁前,哥哥对自己提到丈夫在素有才名,看来是自幼聪慧,眼中柔情更盛。
老太君并不糊涂,当然知道只有读书才是正路,只因偏疼孙子,格外宠溺了些,如今见他自己愿意去,当然没有不依的。
当即,又细细地交代了曹寅夫妇,什么明儿送曹顒上学用什么马车,派什么人跟着,诸如此类。
交代完这些,外头全黑了,老太君面上有些倦怠。
李氏先叫上了玳瑁,让她服侍曹顒安置,然后自己与丈夫两个扶着老太君进了里间卧房。
曹寅铺床,李氏帮老太君脱了外衣。
等老太君躺在床上,夫妻两个这才离开。
拢翠阁里,曹顒躺在床上,玳瑁值夜。
在地上展开了行礼铺盖。
万恶的封建社会,曹顒心中感慨,嘴里压低了声音道:“玳瑁,房里不用留人,你出去休息吧!”
玳瑁笑着说:“那怎么行,老太太要骂的,难不成大爷半夜口渴还要自己倒水不成?”
曹顒无力地闭上眼睛,百宝格外,老太君已经入眠,传来轻轻的鼾声。
曹顒却睡不着,眼下这个时间,估计也就是晚上的八、九点钟。
玳瑁听曹顒躺得不安稳,轻声问:“大爷可是热了?”
“嗯!”
曹顒胡乱答应着。
玳瑁闻言,拿了把团扇,做到床边,慢慢地煽起来。
曹顒心里一动,开口询问:“你是不是姓‘花草’的‘花’?”
心中想着,瞧这温柔体贴的样子,就是一个典型的花袭人。
玳瑁摇了摇头:“奴婢姓冯,是家生子儿,老子与娘都在城外庄子当差。”
主仆两个低声说了几句闲话,曹顒见玳瑁侧过头打了个哈欠,知道她困了,就闭着眼睛装睡。
玳瑁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仔细地放好了蚊帐,才下去休息。
曹顒睁开眼睛,开始想念那世的亲人。
自己是帮着事务所的陈律取材料时出的车祸,因为当时冲击太大,自己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时,就到了康熙年间。
父母都六十多岁,白发人送黑发人,该多么伤心难过。
哥哥嫂子亦是,因大了自己二十来岁,一向把自己当孩子似的关爱。
想到这些,曹顒的眼睛又湿了。
他心里又是不甘,那辈子还未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就这样死了;难道在这个世界还要注定年轻早亡的命运?不行,自己一定要活得久久的,也要混个儿孙满堂。
打定了主意,曹顒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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