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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话茬,顾小灯定定神便翻过了,顾瑾玉倒是天马行空地浮想联翩,想到苏关二狗现在都在西境,得防他们作死。
他想坏事时眉目会显得格外凶,此时眼睛黑沉到底,顾小灯看他两眼,突然就想起了下午那个饰演雨神的帅哥。
那人身形和声音有些像顾瑾玉,但五官压根不像,一笑而过闪出的酒窝甚至看起来有点甜滋滋的。
顾小灯莫名感觉在哪见过他,面善得很,那青年的酒窝有说不出的熟悉,只是他的气质有些诡异,现在回想,像是强化版的变态葛东晨、堕落版的邪恶顾瑾玉。
那张脸分明让他觉得可亲,那气质又让他觉得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跳大神跳太多沾上的邪气。
*
夜深的另一端,父子对坐,姚云正哼着神降戏的曲调,手里捧着个剔透的水晶瓶,轻晃着看泡在里面的黑白珠子。
姚云晖翻着叠在头骨上的书信细看,左说一句“他权势滔天”
,右说一句“他为何不反”
,感慨又笑叹。
姚云正等他看完那沓信件,才放下瓶子说白天的事:“爹,那小东西叫顾小灯,十八岁。”
“他也叫小灯?”
姚云正闷闷地应了一声:“打听不到更多的身份,大概是长洛顾氏的旁支,很受那两顾的重视……”
他话还没说完,姚云晖就笑着打断:“你大哥不姓顾,私下里提起他们,你也该称一声兄长,长幼有序,这点不能乱。”
“我哥,我亲亲长兄大人。”
姚云正没什么诚意地改口,“您知道吗,那顾小灯是我哥的……小夫婿。”
姚云晖的笑差点裂了:“什么??”
姚云正扒拉起瓶子,一脸认真:“我打探来的讯息,绝对货真价实,您看重的这位大好侄子是个断袖,纯纯的断,没有过姬妾,洁身自好地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病的程度,床里人就只有这个顾小灯,不像是当脔宠养,宝贝得很。”
姚云晖处在石化当中,半晌才回神,缓缓道:“我云氏子弟,没出过断袖……他定是被晋朝带歪了,无妨,来日带回正道就好了。
我看不惯那会笑的小东西了,你把他杀掉,把他的脑袋给我带回来,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姚云正心中觉得可惜,他下午看到了那小东西面具下的半张脸,如果另外半边脸没有疤,那就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少年了。
他认真点点头:“知道了,我试试,顾小灯身边人太多,除了我哥的,有神医谷的,还有个更难搞,是从长洛霜刃阁来的。”
姚云晖揉了揉紧皱起来的眉头:“下午我看到了你哥佩戴的腰刀叫玄漆,那也是霜刃阁的东西,竟然能流传百年,真是天命瞎了眼。
你多调楼里的死士出来,不惜手段,霜刃阁的也好,神医谷的也罢,一个一个除掉。”
“顾平瀚和顾小灯哪个更优先?”
“那还是前者更紧迫一些。”
姚云晖顿时拎出轻重,“对了,高鸣乾那畜裔驯出了一只难得的海东青,和你哥的那只八分像,送来给你用。”
姚云正眉一挑,不一会儿就见到新随从捧着笼子进来,墨布一掀,笼内的海东青目光炯炯,羽毛光滑,细看能分辨出和顾瑾玉的花烬的不同,但稍远一看就认不出来了。
这只海东青性情温顺不少,姚云正玩了一会感兴趣,把刚得来的新鲜眼珠喂它,越发满意:“那老二总是能弄出一些新奇东西,连他的崽都那么好用。”
姚云晖难得附和:“是不错,比十八年前的那个差不了多少。”
姚云正的手顿住了。
他知道十八年前的“那个”
也叫小灯。
他今年二十二,太小的记忆记不清才是正常,但他有时会梦到千机楼里的“仓库”
,梦里回荡着清亮的小孩声,有哭有笑,和生母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据父亲所说,他还在腹中时,他生母就经常偷偷到“仓库”
里去看那个她掉包来的真顾嗣,他刚出生的头两年,她也经常抱着他跑去。
后来生母曾模模糊糊地说过,那个小义兄每次见到他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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