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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初平时在棋院,休息日的时候会到解寒洲的围棋道场讲棋。
解寒洲的围棋道场离程了家很近,程爸爸出院之后,她没事就到围棋道场去看看盛景初。
围棋道场招收的都是十五岁以下的棋童。
盛景初最早带的是高级班,没几天曹熹和死活要跟他换,就把他换到了初级班,班上都是一些小豆丁,最大的不超过八岁,最小的也才五六岁,边下棋还边舔手指头。
这帮小孩子下棋的时候倒还好,只要没有事做,立马能吵翻了天,噪音之大,使檐下的燕子都挪了窝。
继做发夹之后,程了又迷上了织毛衣,还给大家都许下诺言,一定要给奶奶织双厚厚的毛手套,给老爹织条毛裤,给程意织条漂亮的披肩,给程诺织件马甲。
至于盛景初,她发下宏愿,要织一条羊毛毯子。
盛景初上课的时候,她就拿着棒针坐在教室的后面织东西,只可惜想法是好的,实力有点儿不足,别说毛手套,连个毛手腕套都没织出来,她拆拆织织,织织拆拆,一团团毛线由直线变成波浪线。
盛景初将最小的小朋友天天抱在腿上,就着他的手落下一子。
其他小朋友围着看,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
其中一个叫亮亮的小朋友很不高兴,挤到盛景初身边:“老师,老师,你为什么抱天天不抱我?”
天天听了这个话,死死地抱住盛景初的腰,把脸埋到盛景初胸前,不时偷偷地瞪一眼要夺自己位置的亮亮。
盛景初似乎有无限的耐心,他笑着摸了摸亮亮的脑袋:“你这局赢了天天,老师就抱你好不好?”
天天听了这个话,探出脑袋来,唆了唆手指头,一说话还在流口水:“我不要跟他下!”
亮亮已经坐到了盛景初对面:“就要,就要!”
天天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跟亮亮下起来。
天天也不过刚懂得规则,胡乱下了一气,到底是亮亮赢了。
天天瞪着萌萌的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很快,眼睛里就汪了一包眼泪。
亮亮将天天挤下来,用手指刮了刮脸皮:“小哭包!”
天天既没了位置,又没了面子,哭得更加大声了。
盛景初蹲下来,伸手揩掉了天天的眼泪:“男子汉怎么可以输了棋就哭呢?”
天天听了这个话,声音小了一些,小胸脯一抽一抽的。
盛景初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鼻涕:“好了,现在呢,你先在一旁思考一下为什么会输,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你说对了,老师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好不好?”
天天点点头,乖乖站到了一旁。
那边的亮亮已经等不及了,噌噌爬到盛景初的膝盖上,得意地看着周围的同学。
盛景初问他:“亮亮,你已经学棋一年了吧?”
亮亮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班里学棋时间最长的孩子?”
亮亮又点点头。
“天天才学棋不到一个月,你胜了他,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对不对?”
亮亮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头。
“那现在老师给你讲一下,明明你可以马上胜了天天的,为什么要下到第十个子才赢。”
程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盛景初时,眼珠子就差没瞪出来。
他明明是那种看起来极冷淡的性格,而且惜言如金,能用一个字表达绝对不会用两个字的人,对待小孩子却温声细语,小孩子哭闹他也不会烦躁,一点儿一点儿开解,实在闹得厉害了,他还会抱着哄一哄。
其实不要说程了,就是曹熹和也万万没想到,他高冷的师兄可以对小孩儿如此耐心。
要知道,曹熹和第一次接手这帮小孩儿的时候差点儿没疯了,有个小孩子居然还穿着开裆裤,一言不合就尿了他一身,他最后只好和这群小孩儿一起哭。
好歹把初级班塞给了盛景初,他觉得教高级班能省点儿心,谁知道高级班的小孩儿正是青春期,一个人揣着八个心眼儿,他好说歹说都不行,干脆拿着教鞭一个一个把他们揍服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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