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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素手捏着裙摆,指节用力地都有些发白,稍稍克制了内心的羞愤,方才松开了手。
林尽染自然注意到了这杨湜绾的小动作,起了怜惜之心,但并不能表现的太过,只将手中弓箭放下,走下台阶,却隔着杨湜绾三步之远,便又再次询问,“夫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毕竟眼前的可是监察御史,手中又是提着弓箭,站在台阶上,有着居高临下的压迫之感。
林尽染如此之举后,杨湜绾心中负担才又少了几分,便浅浅回道,“妾身寻二夫人商议共事香水生意,···”
于是杨湜绾便将在元瑶屋内所言,又与林尽染说了一番。
林尽染闻言不免有些打趣,“林某未曾在场听夫人与元瑶所议,也不可擅自做主。
只是这香水生意,林某劝夫人可莫要插手。”
“为何?”
杨湜绾听闻便是急着追问,可又发觉自己言行又过于迫切,便稍稍缓了缓语气,试探性地问道,“是林御史觉着妾身的诚意不够?”
与林尽染这等官员谈话,杨湜绾便不能糊弄,也不好玩些什么字眼,毕竟在官场上他们便是用文字来做武器,与官玩文字游戏,也不过是老寿星上吊罢了。
林尽染含笑摇了摇头,稍稍斟酌了一番便说,“这香水生意牵涉甚广,不是你等能参与的。”
杨湜绾闻言,便微微颔首,略有些失望。
林尽染心中暗道,‘这女子行商颇为少见,她的眼光倒是不错,香水不过也才面世几日,买它的也都是些权贵家的女眷,但若是将香水生意铺开,这将来的利益是相当可观。
可只是这等没有背景的商人经营,也不过是那些权贵高门眼中的肥肉,眼下交予她并非是合适的时机。
’
香水虽说在这时是个新奇的产物,但能买得起香水的定是些达官显贵,高门大户,其中利润又是颇高的,若无一定的背景,想来也保不住这生意,须知福祸相依。
林尽染缓了缓语气,接着说道,“夫人也莫要丧气,这香水生意做不成,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年后林某便要去余杭等郡巡查,夫人若是相信林某,尽可先回余杭,届时再谈买卖。”
杨湜绾只当是这林御史是在宽慰她,原本是依例来江宁分号查账,恰逢遇上江宁诗会,不过杨湜绾并未上了林尽染等人的那条画舫,而是千金阁里那些姑娘的,进了女席才觉这些姑娘身上的味道特别,因此嗅到了这‘商机’。
可杨湜绾依旧是难掩眼底那抹失望,却仍强忍着一笑,客套道,“如此妾身便在钱塘扫榻以待,今日便不多打搅了。”
杨湜绾微微欠身,待林尽染回了一礼,便匆匆出了院子。
恰巧,元瑶也将这些权贵女眷送走,却是稍稍留了心眼。
这香水只分发了一半儿,剩下的便以材料珍贵,待长安那边送来才能接着制配为由,如此这些女眷才舍得离去。
“看来,夫君与这余杭来的夫人相谈甚欢呐。”
元瑶见着杨湜绾匆匆离去,以为是她将香水生意与林尽染已然谈妥,便接着打趣道,“莫不是见这夫人年轻貌美,想从她的夫君手中抢来?”
林尽染不禁白了一眼,暗自腹诽,我是这等好人妇的曹贼?不过想来,这元瑶也不知这曹贼是何人。
于是没好气地说道,“这妇人的面纱都未曾取下,我如何能知晓她的样貌。
况且,我还险些将她射杀。”
元瑶顺着林尽染指的那支没入树干的箭支,不禁摇头感叹,“夫君若是见了这妇人的容貌,定是懊悔。”
“定然不会。”
林尽染见这元瑶依旧打趣,更是没好气,又接着说道,“年后我们去一趟钱塘···”
元瑶的眼神中更多了些怪异,“夫君竟是要上门去寻她?”
林尽染两眼一黑,一拍脑袋,完全服了这元瑶的脑洞,稍舒了口气,尽可能平静道,“我是监察御史,巡查江南诸郡是本职。”
不过也无怪这元瑶才想起林尽染这层监察御史的身份,整日便是在驿馆中鼓捣着香水,不务正业。
这钱塘县又恰是余杭郡的治所,杨湜绾也的确是个美人,虽说已嫁了人,但难保林尽染不对其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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