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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樉每日都住在军营中,同食同衣同寝,绝对不是敏敏怀孕三个月不让他睡帐篷,谁叫他是个正人君子。
一群糙汉子就坐在露天里,大家都蹲着,也还没个桌椅板凳。
大家都依次挨着,手里举着个碗像要饭的,后厨刘胖子提着桶,给了他两个窝头,加了碗羊汤,准备将最大块羊腿给他,被他瞪了一眼。
大家都看着我一个人怎么吃,这小同志觉悟不够啊。
刘胖子擦了擦汗,指了指敏敏帐篷,朱樉点了点头。
有肉当然媳妇和娃先吃,咱当然是啃最好的骨头。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朱樉拍拍手宣布道:“都给老子起来,今天拉练二十里。”
一日三餐都不是白给的,大家都熟练的回营房打包被服。
这年头蒙古人的被子就一张羊皮,汉人的就更惨了一张草席从生睡到死。
打包好全集合了在了校场,朱樉直接按后世军营的规矩直接将蒙人汉人打乱分配到连队。
得益于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大多数蒙人都学会了简单的汉语。
历代汉人王朝为啥征服不了草原,不是因为热武器和冷兵器的区别,而是语言,语言才是最大障碍,你的法律文字都听不懂还统治个屁?为啥满清就行?野猪皮后人和草原世代通婚都是满汉蒙三语随便切换。
“出发。”
朱樉没骑马像个小兵,背着自己包裹跑在最前列。
张玉和军法队的人走在中间不断用鞭子催促掉队的人。
朱樉感觉又回到前世军旅生涯,兴奋地喊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唱。”
震天歌声传到田间地头,饿的在地里刨土的饥民抬起了头,歌声传到开封城里满大街蓬头垢面卖儿卖女的难民望着歌声方向。
这灰暗黑暗的末世好像多了一抹色彩,一抹红色。
朱樉一行走到田野间,道路两旁那些面黄肌瘦身如浮萍的百姓,他们携儿带女拖家带口,跪在路边哭着祈求路过的每个人能发点善心赏一口吃的。
一位准备进城的富商被拦住了马车,暴怒之下不顾管家的劝阻,踹了趴着的一位年近半百的老妪脸上一脚,临了还嫌不够,又往老妪身上吐了口唾沫,嫌弃的擦了擦鞋上了马车。
他的地位让他觉得和这群贱民谈话都是奇耻大辱。
旁边的管事扔下一个黑糊糊的馍馍,抱走了老人身旁三岁懵懂的孙儿。
老人在地上不停磕着头大哭感恩道:“黄老爷菩萨心肠大恩大德。”
马车走了留下一缕尘烟,老妪的额头磕得血肉模糊不自知,一旁的六岁孙女哇哇大哭,老人将她搂在怀里泣不成声道:“丫头别哭,老爷没看上你没关系,奶奶进城将你卖给牙人,只要到了牙行有一口吃的活着就行。”
朱樉当然知道牙行是什么地方,原本的是买卖商品牲畜的中间人,在宋代已经变成买卖人口合法化的地方,青楼妓院、大户人家的婢女、侍妾经牙行一经手就成了合法。
他没办法谴责这位老人,在这末世之下,她连活着都难,还谈什么尊严?
如果活不下来还谈什么未来?
“张玉。”
“卑职在。
司令有何命令?”
朱樉望着眼前拥挤不敢向前的上千名灾民
“将我们带的粮分一半给这些灾民。”
他们出来拉练带了三天的干粮,虽然让这些人吃不饱,但至少能让他们两三个月的饿不死。
军需官兼文书金忠一脸为难道:“司令,我们营帐里的粮就够七天的,再挪下去可就揭不开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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