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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隐约看见对面马路公交站牌后头靠着一个人,起初他以为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后来一想觉得不对,流浪汉都睡桥洞和银行自助营业厅,哪有人睡马路牙子的?
清洁工人还没走近,就被浓烈的臭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骂骂咧咧地上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手里的扫帚“啪”
一下掉在地上。
站牌后倚坐着一个男人,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皱巴巴的t恤上沾着一滩黄色的什么东西,裤子松松垮垮,拉链敞开着,手边散着两个酒瓶,最关键的是,这个人满嘴是血,也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
清洁工在原地怔愣几秒才尖叫出声,双腿战战发抖,想跑却使不上力。
清早街上没什么人,他叫破了嗓子也没人过来帮忙,就在他想起该报警的关头,地上那个男人吧唧了两下嘴,慢慢张开双眼。
原来不是死人!
清洁工彻底松了一口气,愤愤地捡起扫把拍在他身上:“酒鬼真是作死哦!
走开走开!
做卫生了!”
尚利军眼底布满血丝,撑着站牌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出去几步,喉咙里发出卡着浓痰时才有的咕哝声,接着俯下|身剧烈地干呕起来。
隔着几米远,清洁工也能闻到从他嘴里发出的那种酸臭腐坏的味道,干呕声持续了一阵子,尚利军偏头啐了一口,夹杂着猩红血丝的黄痰“啪”
地打在公交站牌上。
“什么人哪这是,”
清洁工人露出嫌恶的表情,“真够没素质的,要醉死就死远点儿......”
“我|操|你妈!”
尚利军听到有人在背后骂他,红着眼转过身,挥起拳头要打人,“操|你妈了个逼!”
清洁工没真想惹了这个酒鬼,吓得转身就跑,没跑出去两步就听着后头传来“砰”
一声响,他扭头一看,那臭酒鬼一个跟头摔在路边,狼狈地爬起来,嘴里不干不净的走远了。
尚利军这次昼夜颠倒地喝了二十多天,昨晚忘了和谁打了一架,门牙断了半颗,酒钱也喝空了。
他这段日子找谁要的钱来着?好像是尚楚谈的那个朋友?
尚楚这些天回家没回家?
想到儿子,尚利军混混沌沌的脑子稍稍清醒了几分,他一步三晃地走在马路上,来往的行人见了他都露出恶心的表情,远远就躲着走。
进了城中村,经过那家小酒馆,尚利军蠢蠢欲动地舔了舔嘴唇,心说再喝点儿也没事,就喝几杯,不妨事。
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老板见他一脸是血,问道:“尚哥,又和谁干起来呢这是?”
“来、来一瓶!”
尚利军撩起t恤抹了抹嘴,“白的!”
“四十八。”
老板敲了敲桌子。
“赊着,”
尚利军眼皮外翻,扶着柜台也站不稳,“先赊、赊账上......”
“我可听骡子他们说你这段时间发财了啊?”
老板试探,“听说你家小尚找了个有钱公子哥?可以啊,够有出息的啊,平时没看出来你家小尚还有这能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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