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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向来同情弱者,孙宝琴不结婚,人们觉得薛花花做得太过绝情,孙宝琴这一结婚,舆论倒了,纷纷反过来指责孙宝琴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薛花花在旁边听着,并不插话,像听陌生人的故事一般。
渐渐,人们安静下来,专心干着手里的活。
女同志拔草,男同志挖田,配合默契,随着太阳越来越晒,人们干活的速度慢了下来,待听到山坡上传来陆建国浑厚嘹亮的喊下工的声音,村民们停下动作,吆喝连天的收工,薛花花抱起西西,拖着箩筐走向田埂,田埂晒着的草不滴水了,她将其装进箩筐,又把田里的草抱上来晒着,和西西等陆德文来接。
薛花花毕竟是女人,体力有限,两箩筐干草她没问题,两箩筐湿的,她挑不起。
周围的情况俱是如此,男同志挑着箩筐回家,女同志在原地守着,没等多久陆德文就来了,“妈,你和西西等等,我挑回去马上就来。”
家家户户缺粮又缺柴,如果不把草挑回去晒自家院坝里,下午来就没了,陆德文是挖田的活,下工后得把钉耙还到保管室再出来,他是跑着来的,满脸大汗,接过扁担,把箩筐的绳子挽了两个圈穿过扁担,挑着就走。
陆水生媳妇看着,欣慰的调侃,“德文能干,你妈可算能轻松了,往年你们没看见,你妈挑不动,只能背,背篓压得她背快贴地上去了,谁看了不骂你们兄弟一个个狼心狗肺啊......”
陆德文面红耳赤,尴尬的咧了咧嘴角,腰肢一闪一闪的大步往家走。
阳光炙热,薛花花将草摊开,抱着西西坐在阴凉的树下,撬折耳根的孩子们不见了身影,光秃秃的田埂上,偶尔有一两只鸟飞过,西西指着鸟飞走的方向,咿咿呀呀说个不停,薛花花摸摸他的头,柔声教他,“鸟,鸟......”
西西仍是啊啊啊,说不明白。
薛花花又指着田埂上的草,教他念草,树,花......
将周围的念了个遍,西西皆不会,抬起头,指着从远处走来的陆德文,口吃清晰道,“干活。”
薛花花乐得不行。
陆德文不知薛花花高兴什么,把空箩筐放下,见薛花花搁下陆西西要抱草,他忙制止,“妈,你坐着,我来。”
他胡乱把草往箩筐一塞,压实,几下就搞定了,重新担起扁担,说起孙宝琴二婚的事,“妈,他们说孙宝琴早跟别人好上了,要不然不会急着离婚,二弟遭她戴了绿帽,咱得找孙家要个说法。”
孙宝琴嫁了个知青,对方是城里户口,有钱有粮,真闹起来,孙宝琴二婚肯定不长久,可以先悄悄找孙家商量,多要些粮食回来,他觉得这个办法好。
他挑着箩筐走得快,许久没听到薛花花的声音,转身一瞧,她牵着西西,边走边掐野菜尖儿,丁点的时间都不肯闲着,想到婶子的话,他心头闷闷地难受,“妈,三妹煮好饭等着,我们先回家吃饭吧。”
婶子说得不错,他们太不是东西了,他妈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啊。
“哦,来了。”
薛花花收回手,抱起西西,大步跟上陆德文的步伐,晃了晃手里的薄荷叶,“下午让姑姑泡水给你喝,撒点白糖,西西吃不吃?”
西西知道白糖是什么了,连连点头。
陆德文还想说孙宝琴的事,对上薛花花冷若冰霜的眸子,不禁打了个颤,“妈,怎么了?”
“谁让你去孙家闹的?”
知子莫若母,陆德文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这种直接跟人杠上的办法,借他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定是有人在背后怂恿他。
陆德文忙摇头,“没谁没谁,我就说说,不是真的想去。”
“我问你听谁说的?”
薛花花板着脸,态度非常严肃,陆德文不敢隐瞒,“是明霞婶子......”
薛花花幽幽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最终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先回家吃饭吧。”
脸上不复愤怒而是满脸温和,陆德文以为方才是自己的错觉,小心翼翼喊了声妈。
“回去吧,什么话回家说。”
饭桌上,看着就自己面前的是半碗野菜粥,陆德文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又不太明白哪儿错了,孙宝琴给明文戴绿帽子,赔些粮食怎么了,他没错啊。
薛花花认真吃着饭,余光斜着陆德文,冷声道,“自己想,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把半碗饭添上。”
二十一岁的人,别人说什么不过脑子,迟早被骗去犯罪。
陆红英脑子转得快些,伸腿踢陆德文,“大哥,她以前和孙桂仙好得跟姐妹似的,突然怂恿你去孙家闹肯定没安好心,你做事咋不动脑筋想想呢?”
陆德文脑子一团乱,不太明白陆红英话里的意思,委屈吃了半碗饭就上工去了,心里装着事,干活也不痛快,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旁边的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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