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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为了那件事,好吧,我服你了,你满意了吗?”
她说。
姚起云的手扶在门框上,说:“其实你在挑选蟋蟀的时候可以更有技巧一些,比如说……”
司徒玦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用一种忍无可忍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说了我承认不如你,那我不玩了总行吧,为什么你还要在这件事上纠缠,难道在我面前炫耀才能让你的胜利感更持久一些?”
姚起云又低下了头,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手指划过木制门框那并不平滑的表面,仿佛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
他把那只手伸向了司徒玦,上面握着的俨然是今天用来装蟋蟀的那个泥罐子。
“这个给你吧,长得虽然不起眼,但是会比你今天那只大的能打。”
他说得快而含糊。
司徒玦却听清了,她同时听清的还有透过小罐子发出来的蟋蟀鸣叫。
那只当众挫败了她的蟋蟀。
“你什么意思?”
司徒玦问。
如果换作后来更了解司徒玦的姚起云,他会在这个时候及时打住,然后离开;又或者,他在一开始就根本不会用这样一个绝对愚蠢的方式试图跟她和解,而实质上则是挑战她忍耐力的极限。
因为后来的他再清楚不过,司徒玦怎样骄傲的一个人。
她会给予可怜的人最大的友善和同情,却绝对不能接受别人认为她可怜;同样,她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落败,却对本不该属于她的施舍深恶痛绝。
她要么不要,要么就是绝对的纯粹。
而后来的他爱着这样的司徒玦,也恨着这样的司徒玦。
“说了这是给你的,你还可以用它来赢很多场。”
只可惜后来永远是后来,当时的姚起云固执地不肯放下他的手。
司徒玦求证似的问:“你真的给我?”
姚起云轻轻点头。
她单手接过,几步走到窗前,推开玻璃就把装着蟋蟀的整个罐子用力扔了出去。
那个灰色的泥罐呈抛物线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发出一声闷响。
“你既然给我了,怎么处置就是我的事了。”
司徒玦拍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回到门口,当着他的面就要把门关上。
姚起云努力织就的心平气和的面具也被击碎,他像没有看到即将合上的门,探过手就钳住司徒玦的胳膊,眼里除了愠色,还有深深的不解。
他唯恐惊动了司徒久安夫妇,压低了声音:“既然是一家人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共处?”
司徒玦恼怒之中到底也还记得分寸,眼看就要轧上他手臂的门险险收住。
“一家人?”
她嗤笑,“你真会给自己脸上抹金,谁跟你是一家?”
姚起云急促呼吸着,脸色彻底地冷了下来,更显得略带阴沉的一双眼睛寒潭似的。
他这才发现,原来司徒玦想要羞辱他是一件再轻易不过的事,只消一句话,苦苦经营起来的那点自信和向往就变得比什么都可笑。
“我数到三,你再不收回你的手,我就让我爸妈过来看你在干什么!”
司徒玦一字一句地警告道。
她用不着数到三,话音刚落,姚起云手上的力度已经在慢慢消退。
司徒玦猛地侧身,甩开了他的钳制,就像甩开了一件脏东西,然后嫌恶地闭上了门。
姚起云在并不沉重的关门声里良久回不过神,他下意识地在裤腿上用力擦了擦自己手,再缓缓摊开,然后开始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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