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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是了。
她与陆商总有一人要先死在另一人手上。
既出来了,阿磐就不想死了。
死了不过一抔烂泥,活著就有万千可能,谁不知道活著好啊。
那刀锋已经压到了近前,距离脖颈也不过分毫的距离,阿磐手里的长簪已经穿透衣袍,直直地捅进了陆商的腰腹。
一把簪子原本不足以伤了陆商,也不足以使陆商失声惨叫,可阿磐心里都有数呢。
上回陆商在魏营逃窜,腰间被魏人捅了一刀,其余伤情虽然不详,但浑身是血,想必好不到哪里去。
阿磐当初就在一旁看著呢,因而知道。
论武力是永远打不过陆商,但论脑子呢?
似陆商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十个也比不过一个阿磐。
你瞧,那毒妇果然刀锋一顿,惨叫一声,痛骂一句“贱奴”
,復又抡起大刀往下剁来。
阿磐拔出长簪,又是一簪子刺进了那毒妇的腰身。
那毒妇又是一声惨叫,大斥一声,“还来!”
夺去她的长簪一扔,又一次抡起大刀往下砍来。
月色朦朧,惊得马连连嘶叫,阿磐想抽身躲开,又被陆商的腿死死压制著,丝毫也逃脱不得。
在这嘶叫声中,听见了范存孝的声音就在一旁,“陆师妹!”
那带了凛凛杀气的大刀也再没有落下来,阿磐睁眸望去,哦,是范存孝钳住了陆商的手腕。
范存孝去而復返,已经回来了。
阿磐心头一松,见陆商气急败坏地吼著,“范师兄!
若还记得孟师兄是怎么死的,就不要拦我!”
范存孝正色阻拦,“师妹,主人都不曾杀的人,你怎能违逆!”
陆商就在范存孝的掌心里蹦躂,“我陆商要杀的人,谁也拦不住!”
说著话便甩开了范存孝的钳制,被范存孝引著跳下马车,竟开始打了起来。
这暗夜黑压压的,看不见那二人到底如何出手,只能看出来一个高大的影子和一个矮些的影子在一起缠斗。
陆商身形高量,然在范存孝面前,依然显得娇小了起来。
刀剑就在背上悬著,也都是腰间掛著,但没有一人拔出利刃来。
因而月色下不见寒光凛冽,也没有金石撞击之音。
他们二人的身手阿磐都曾亲眼见过,范存孝是萧延年身边一等一的高手,陆商看似成日囂张跋扈,然实力怎能与范存孝相提並论,何况身上还带著伤呢。
这也是为什么最初雪里相见,萧延年带的人是范存孝与孟亚夫,而不是陆商的缘故了。
即便如此,那高大的影子依旧被矮些的影子迫得步步退让,只一味地防守,不肯拔出刀来逼退矮些的影子。
阿磐就在车下静等著,看著,察觉掌心黏腻,借著月色一看,才想起来是適才那一簪子使她沾了陆商的血。
並没有打太久,最后是高大的影子將矮些的影子扭压在了树干上,“师妹不要再添乱了,安安稳稳地送回去,该想法子去取亚夫的首级了。”
陆商带著哭腔,“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护著她?就因为她长了一张狐妖的脸吗?主人不肯杀,你也要拦我!
为什么?范存孝,为什么!
难不成......难不成你也被这狐妖迷惑,已经神魂顛倒了吗?”
“师妹,你太偏执了!”
“范存孝!
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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