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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如今虽姚氏为主,然梅氏亦声名显赫,同样是肱股之臣,近臣姻亲。
阮含璋这两月后宫生活,并非只在棠梨阁做针线,朝中势力,后宫派系皆已握在手中。
如此,还要感谢阮忠良给她这样大好机会。
否则她也借不了阮家东风,顺利成事。
阮含璋轻声细语:“陛下忧愁,并非是因决堤这般简单,也因无法定夺此事。”
朝中党争不断,看景华琰这般神情,当年事定做得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因此无法判断是梅有道自己贪墨,还是被仇敌陷害,无论如何,此事都不好下定论。
景华琰并不意外阮含璋的聪慧。
同她议政,甚至比姚相还要轻松。
因阮含璋并无私人立场,她一言一语,皆以陛下及国朝为先。
同景华琰立场相和。
“不错,爱妃如何看?”
阮含璋想了想,思及方才瞥见的奏折,上面只字片语,已经能拼凑出景华琰之计。
“于陛下而言,真相并不重要,毕竟时过境迁,旧事不可追,”
阮含璋口齿清晰,“为今之计,赈灾为上。”
“昌河两岸是占城稻的主要产地,大片平原孕育了整个大楚一半粮产,如今揭州被淹,良田尽毁,除了赈灾,还要尽快拿出对策,以保金秋丰收。”
“陛下,臣妾所言对否?”
景华琰握了一下她的手,感叹道:“爱妃不愧为清州第一才女,是白鹤书院历年来最出色的学生,爱妃眼光颇深,让人欣慰。”
“臣妾可称不上是最出色的学生,论说治国有方,应是江清鸣师姐。”
景华琰牵着她的手,两人并肩前行,庭院中月色皎皎,昙花忽然绽放。
一阵馨香袭来,两人在盈盈庭芳前驻足。
阮含璋道:“臣妾总听昙花一现,然昙花盛开总是在子夜之后,今日倒是幸运,能亲眼所见,也不枉此生了。”
景华琰道:“这是孤品幽夜昙,比寻常昙花花开时早,却只一刻绽放。”
两人站在安静盛开的昙花之前,屏息凝神,等待花开花落。
微风乍起,高悬凉亭上的风铎叮当作响,景华琰仰头望天,只看到满天星河。
“明日终于要天晴。”
景华琰说:“果然苍天有眼。”
这几日,玉京也小雨不绝,左近郊县百姓耕种困难,每日披风戴雨,在泥泞天地里劳作。
春雨贵如油,却也希望晴天朗日。
到底过犹不及。
昙花盛放,月色朦胧,犹如下凡仙子,只人间一眼,便能流芳百世。
一刻之后,那盛放的幽夜昙缓缓合拢,至此,芳华逝去,只余袅袅芬芳。
“陛下,臣妾以为,若是耕种稻米不及,或可改种其他作物。”
景华琰重新牵起阮含璋的手,两人往丹若殿行去。
“爱妃所想,与朕不谋而合。”
阮含璋问:“御稻署如今可有新作物?趁此机会,小范围试种或有意外之喜。”
景华琰倏然笑了一声。
“爱妃,你怕不是能听朕心声?”
“陛下因何有此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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