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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忽落一场雨。
薄衣初试,绿蚁新尝。
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凉。
清晨醒来,小窗轻抬,微风和细雨,梦里话冬寒。
紫叶小心推开一条窗缝,缕缕微风拂面,她回过头来,见姜云冉神色如常,这才松了口气。
闭窗一晚,寝殿气闷,总要透透气的。
姜云冉大病初愈,却偏巧遇到最后一场秋雨,一夜冷至冬日,让人措手不及。
她本已痊愈,可因一夜秋雨,姜云冉又觉手脚冰冷。
万事不顺,大抵就是如此。
莺歌倒是机灵。
她一早就收拾好了暖炉送进来,这会儿已经烧好了红螺碳,一点点往暖炉里挪。
“小主,这红螺碳可好,”
莺歌道,“没有烟,没有尘,夜里用也不用特地浇灭,一夜都是暖的。”
宫中只宝林以上的娘娘可用红螺碳,姜云冉这里的都是陛下额外开恩。
姜云冉靠在床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手里还抱着暖炉。
她安静笑了一下,道:“你辛苦了。”
这几日用过药之后,她身体明显好转,人却病恹恹的不想挪动。
听雪宫的人都心疼她,以为她是因为陛下的冷待而忧心,想尽办法逗她开心。
其实并非如此,只这几日是母亲的忌日,每逢想起母亲,姜云冉就总是忍不住怀念年少岁月。
她怕自己浑身的戾气压不住,就要冲去阮家提刀杀人,便只用过去的美好岁月掩盖生离死别的痛。
借着养病,也借着宫里新一场风波,姜云冉就悄悄在听雪宫躲懒,安静祭奠母亲。
莺歌同紫叶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无声叹气。
倒是青黛知晓她们家小主并非这般悲春伤秋的性子,也不会为了宫里的高低起伏而伤怀,因此每日日常当差,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她正巧端了汤药进来,见莺歌跟紫叶打眼神官司,不由笑了一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紫叶赶紧对她丢了个眼刀。
怎么这般没眼力见?
青黛无奈摇了摇头,先伺候姜云冉用了药,等她睡下了,紫叶才拉着她去了对面的北厢房。
莺歌也跟着。
“青黛姐姐,小主都那般伤怀了,您怎么不往心里去呢?”
紫叶眼睛都有些红了。
“前几日陛下还那般在乎小主,为了小主斥责徐昭仪,又是降了份位,又是抬举小主,宫里热闹了好几日。”
那几日的风光,现在回想起来还恍然如梦。
紫叶叹了口气:“不光后宫议论纷纷,前朝都知晓后宫多了一位得宠的姜才人,我以为……”
她以为,陛下真对小主偏宠有佳,另眼相待。
然而,男人又怎会从一而终,一往情深呢?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过是普通男人罢了,并不比旁人特殊。
紫叶咬牙切齿:“怎么才两日,就被那韩选侍勾了去,趁着咱们小主病了,不能侍寝,立即就被封为了才人,转眼间就跟咱们小主平起平坐。”
这几日宫里可是热闹。
当日乾元宫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能知,但徐昭仪得罪了陛下,而姜才人又得了陛下的青眼,这是一定的。
后来两个人都病了,闭门不出,宫里的热闹到底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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