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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川不愧是沥川的兄弟。
和René聊了一个小时,知道了很多沥川的往事。
和霁川聊了半个小时,凡是沥川不想让我知道的,霁川一丁点也不透露。
我们一直在谈瑞士的气候和风光。
霁川劝我一周给沥川打一次电话。
他说,沥川肯定很想听见我的声音,可是他的病情还不是很稳定。
人也很虚弱,不能长时间说话,严重的时候还要依赖呼吸器。
坦白地说,经历过两个亲人的死亡,我对恐惧比较有抵抗力。
沥川的情形让我想起父亲去世前的那个月。
那时我一天能拿到三张病危通知单,每次抢救,我和小冬都守在手术室的门外,盯着墙头的挂钟,看时间和生命分分秒秒流逝。
一个月下来,我们的心灵已被折磨得疲惫不堪,对恐惧已经完全麻木,只知道听从医嘱,照顾病人,努力配合一道又一道的治疗程序。
有时看见我爸在病床上苦苦地挣扎,生不如死,我甚至悄悄地想,如果我是他不如干脆去了,也许还是个解脱。
和René聊完天的那一周,我夜夜都做恶梦。
醒来了便不能入睡。
我开始天天吃安眠药。
然后,用剧烈的体育运动来转移注意力。
周六我去了体育馆,发现因为教师突然请假,这个学期的瑜珈课已提前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拉丁舞。
瑜珈班的原班人马,于是又全部进了拉丁舞班,跟着一位从体育学院来的英俊男教练学恰恰。
据说这次变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快。
大家的劲头反而更足了,煅练之余还可以花痴一把,真是何乐而不为。
大四的时候,我曾学过一阵拉丁舞。
那时我们学校搞拉丁舞大赛,我因为是学生会的体育部长,被指定和另外的一位男生代表英文系参赛。
为了拿到名次,我们找了一位资深的拉丁舞老师替我们编舞,昼夜不息地练习,最后拿了亚军。
冠军是体育系的两位高手,我们甘拜下风。
过了这么些年,舞步已有些忘记了,可是,因为常去舞厅,偶尔也捡起来秀一把。
我所在的体育馆是我们这个区最大的体育馆,拉丁舞班的人数比瑜珈班多了三倍不止,涌进了很多大学生,也涌进了很多男人。
周六那天,我换好运动服走进教室,看见一个人,高高的个子,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着头,有点不自在地站在墙角处——艾松。
开始,我怀疑我走错了教室。
可那些妈妈们都在教室的一角聊天,我肯定没走错。
然后,我又怀疑艾松走错了教室。
物理学博士跳拉丁舞,有点搞笑哦。
“嗨,艾松!”
我上去打招呼。
他看见我,有点窘:“你好,小秋。”
“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跟着我的教练来的。”
“你的教练?谁是你的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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