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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季府的火光,父母的惨死,陶母打翻了牌位,正兀自平复着情绪,不想外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响,然后是阵阵呜咽。
静堂几乎从不出这偏院,她想了想,起身出去,见陶然靠坐在月亮门外,嘴里不知含糊地在说些什么。
她看看四周无人,便托起他的双腋往院内拖,又因自己大病初愈没有气力,他又醉成一滩烂泥,试了几次都拽不动。
静堂喘着粗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道:“我知道你难受,但是难受不解决问题。”
他抬头看她,眼眸含水,含糊问道:“你说什么?”
静堂蹲下来,替他理了理头发,温言道:“陶然,我不喜欢你喝酒,答应我,以后不要这样醉醺醺地回来。”
他意识不清,眼皮有些迟钝,向上翻着似的一点头,囫囵道:“好。”
她看他一阵,说道:“你没太醉,自己进来。”
语罢,便转身回去了。
一刻左右,陶然便自己开了房门,他似是比刚才清醒了些,步伐迟滞地走到案前,把静堂写的策卷拿起来看,半晌后放下,嗤嗤笑着:“比我答得好,肯定也比那谢正秋好,可惜......”
他又像醉了,坐下来道:“朝廷定会说是叛逆之论,不能发见。”
静堂道:“不能发见不是因为叛逆之论,而是因为我是女子,这份策论就根本呈不到那狗皇帝面前。”
陶然凑到她面前,问道:“怎么,你很想做男子吗?”
静言被他的酒气熏得难受,却仍一步也不肯退:“对,我很想。
如果我是男子,就不必这么迂回,就能亲手报仇。”
他笑道:“你要是男子,早被朝廷下令逮捕了,根本不可能好好活在这。”
“陶然!”
静堂怒了,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吼叫他清醒了些,嘴上却也不肯退,反问道:“我说得不对吗?”
她点点头,心已凉了一大半:“真话就是这样,借着半醉说出来,醒来的时候也有借口。
你放心,若你心里觉得我是累赘,我不会缠着你。”
语罢,她便从床上起来,径直往外走,陶然一把拉住她,半晌没有说话。
两人侧身相连,朝向相对,她身长至他的脖颈,头顶都是他温热的呼吸。
“对不起,”
他道,“我今日心情不好,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你的情绪。”
她也冷静下来,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不要走,颜颜,我不想一个人,你陪着我好吗?”
静堂转身,问道:“你能保证今后不再说那样的话?”
“我保证。”
“好,”
她点头,沉声道:“你不需要我的安慰,我也不会认为榜眼是无上荣耀,像旁人一样叫你认命。”
陶然闻声眼睛亮起来。
静堂道:“你听好,谢正秋不过是靠着谢渊,他远远比不过你。
真正叫你不再难过的,是你确实证明自己比他好,叫世人看见,他谢正秋是状元又如何?他就是桩桩件件都不如你。”
陶然道:“原以为确实是这样,但现在看起来,还有好远的路要走。”
“你觉得累吗,”
她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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