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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他的魂魄才能安宁。
最初,许锦之来何家,总会去后院儿祭拜师长。
后来有一天,他再来时,却发现后院儿的门被一把大锁锁住。
何从珂解释,师长给他托梦,说不愿被人打扰,故而锁了门。
许锦之信了这话,还半开玩笑,半难过地问他,别人就罢了,难道自己来瞧瞧他老人家,也算是打扰吗?
何从珂赶忙宽慰许锦之,说父亲落入幽冥,失了人智,大约是糊涂了。
若父亲还来自己梦中,他定要扯着好好问一问。
思绪拉扯回头,许锦之的目光又落回何从珂的脸上。
香已燃尽,对方转过头来,五官极其平淡的一张脸。
许锦之又想起从前二人之间的玩笑话。
那时,许锦之刚到弱冠之年,却是进士及第,又长了一副绝佳的好容貌,成了长安城许多小娘子的春闺梦里人。
何从珂对他的待遇十分艳羡,笑说如果自己生而为女,定是要借着父亲这层关系,与许锦之来个“亲上加亲”
的。
许锦之唬着一张脸,说他胡闹,自己耳朵根子却红了不少。
许锦之出生于江南,江南冬日少雪,哪怕下了,也是薄薄一层,根本积不起来,故而从未见过冰嬉。
何从珂赠他冰鞋,教会他如何在冰上前行。
这许多的美好记忆,如今想来,却都是将他钉在凶手这块木头上的铁证,真正是讽刺至极。
半夜,李渭崖忽然被一阵脚步声和锁链的声音惊醒,他侧耳倾听,原来是牢狱里又关进来新人了。
“何郎君受了鞭刑和烙刑,还不肯交代杀人原因吗?横竖都是一个下场,何苦要多受这些刑罚?难道何郎君在替谁打掩护不成?”
是司狱胡髯的声音。
对方并不答话,只是发出一阵半是闷笑、半是痛苦呻吟的抽气声。
“如果不是看在许少卿的面子上,早就给你上酷刑了。”
胡髯似乎认为对方的沉默,是对自己的挑衅,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了。
“呸!”
对方啐了一口唾沫。
胡髯真的怒了,抬脚往对方身上踹去,随即一边命人锁门,一边骂道:“还当自己是大儒家的郎君呢,子不教父之过,你这种畜生做出这种恶劣的事,恐怕何大儒曾经的声名也是吹出来的吧。”
胡髯和手下走远,走廊再次陷入寂静。
李渭崖却是睡不着了,心下觉得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一样。
到了下半夜,李渭崖忽然觉得很热,耳边传来一声声尖叫:“不好了,走水了!”
一时间,囚犯们拼命摇门呐喊,却无人理会他们。
李渭崖试着劈开锁链,奈何大理寺牢狱的锁链十分坚硬,短时间内竟拿它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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