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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叶眼睛有些难受,她默默移开了目光,忍不住猜测着柳五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做到放下心理防线全身心投入到女子的身份上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五也是个厉害的人。
没有墙,贺兰叶就赶紧让老常去给她弄来了一架足有一丈长的山水屏风,往内间一摆,增添了两份趣味,少去了别人猜疑,还能恰到好处的发挥作用,的确比一堵实沉的墙要好得多。
屏风入门的第一个晚上,贺兰叶睡在那张新床上,终于不用一睁眼就能看见前头地垫上睡着的柳五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成婚也有十来天,贺兰叶与柳五默契的让旧事翻了个篇,彼此互不干扰,贺兰叶忙她镖局准备亮镖一事,柳五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经常晚上不见了人。
到底只是合作关系,贺兰叶晚上醒来发现房间里头没有了人,也不惊讶,第二天起身后看见睡得正香的柳五也不戳破,假装没有发现,两人相处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眼瞧着快到灯节,贺兰叶距离她重伤也过去了一个多月,差不多到了宣布‘伤愈’的时候,同时也打算过了灯节,在夏至那天正式亮镖。
她与柳五形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微妙生活方式,每天除了必要的打招呼问候外,几乎没有任何涉及到私人事情的话题,所以等柳五问她亮镖要他做什么的时候,贺兰叶还有些惊讶。
“贺兰,”
天气渐渐热了,在屋里头没有外人,柳五穿的也随意,纱制的上襦袖子挽到了手肘,靠在竹椅上一把蒲扇摇的咯吱咯吱响,他用扇子朝不远处盘腿坐在竹席上的贺兰叶挥了挥,说道,“亮镖的时候,给我安排个事儿。”
贺兰叶袖子一样挽在手肘,她趴在竹席上翻着账本,闻言扫了柳五一眼,见着他一身绫罗玉帛,婉言谢绝了:“还是算了,夏天穿的薄,你出去我怕给人看出个一二来,难得收拾后事。”
“……后事。”
柳五嘟囔了句,明显对贺兰叶的用词不满,他起身走过去,在距离贺兰叶还有一些距离的竹席上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了下来,脖子上挂着的狼齿微微晃动,最后嵌在他胶皮贴的假胸的隆起中间。
“我穿厚些,你得给我一些事儿,不然我在你们家立不住脚。”
贺兰叶合起账本,看着柳五,认真问:“真的想参与进来?”
“我这是帮你,”
柳五摇着蒲扇,一把圆蒲扇凉快了他们俩,他瞧着也挺认真的,“新婚这么久,你我也从未一起见过人,瞧着太假了一些。”
“言之有理,”
贺兰叶起身绕过柳五,出去放账本时随口说道,“可是我是能拜托你张罗饭菜,还是能请你款待女眷?”
柳五一个男人,这些新妇都能做的事情,她没有一样能交给他去的。
说是帮忙,不添乱就算好了。
贺兰叶只当柳五是一时突发奇想了,她去了中院书房放了账本,顺带与手底下几个镖师商量了下到时候的流程,等她回去时,之间柳五坐在竹椅上,手中捧着一信笺把玩着。
一见着她,柳五懒懒起身,把夹在指尖的信笺递了出去:“一个姓任的送来的帖子。”
贺兰叶从柳五指尖接过信笺时,瞥见了他的修长的手指上一些不太明显的茧,她平静地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拆开信笺,随口说道:“任佳是礼部任郎中的儿子,他外祖母是燕深郡主,我请来去你家提过亲的。”
她当初初入临阳,算是用了些手段才把这些有些身份人品又上乘的郎君们认识了起来,维护了几个月的关系,也算是她临阳难得的友人了。
她默念了一遍信,看完后,神色复杂地啧了一声。
“何事?”
柳五之前未曾动过贺兰叶的信笺,等她看完了面露异色才问了一句。
贺兰叶慢吞吞朝柳五扬了扬手中的信笺,眼中充满了好笑:“你不是说要一个露面的机会么,机会来了。”
任佳在信中邀请贺兰叶,于五月初五相会招摇画舫。
一个妓子云集的花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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