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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着实有些刁气。
不过,景墨对于他的事,还真是“一知半解”
。
景墨此时也不知道聂小蛮刚才的话是否确有把握。
假使小蛮也只是说大话来套这少年,那未免要当场出丑了!
景墨看向聂小蛮时,只见他把叠着的两腿交换了一个位置,又稍稍笑了一笑。
小蛮笑道:“蒙正小友,你要考一考我的智力?是不是?哈哈,我当然是知道的。
不过我所知道的,是不是一件件都合符你经历的事实,那要请你来一件一件的确认了……景墨,我不是应许你过,这个故事会对得起你之前的所有等待吗?你听好了,现在就是我要讲的故事,一个痴情少年的故事。”
那少年起先红一红脸,接着把一种似信非信的目光瞧着聂小蛮。
看见对方不慌不忙地等待着自己的故事开场,聂小蛮轻轻地摇动着蒲扇,把身子靠着椅背,又将他的右腿搁在他的左膝盖上,华盖香烟形结成华盖、毬状、云盖、宝林、巡筵等,本来是不易散掉的香,一般会和以阴性的植物,如艾蒳、酸枣、石芝、甲香、荷叶、浮萍、瓦松、水衣等造成烟形的效果。
不过在小蛮的蒲扇作用下,那香雾也变得诡谲起来,如一团迷雾凝而不散,这少年呆呆地看了一会才听见聂小蛮开始讲述起来。
小蛮说道:“我这故事中的主角是一个刚才成年而犯了花痴病的少年——对不住,这少年也是情非得已。
他因为这一次的倭奴作乱,跟着他的父母们一块儿到金陵来避难。
这少年在江船上时,结识了一个大概为同样目的而旅行的女友——这位小姐今年十六岁,生得很动人,没出过什么门,对一切都天真好奇。
在这种逃离祸乱的途中,男女间结交一个朋友原已不足为奇。
不过这少年的求爱的心态实在太幼稚了;不但称得上是急躁,而且还近乎卤莽。
他只凭着一天的交谊,竟然向那女孩表示求爱,并且许诺她一样定情的赠物——那就是少年家里一颗传世的宝物定颜珠。”
景墨偷瞧那少年来客的面色,忽红忽白,一会儿抬头,一会儿又低下,可算得上变化无穷。
这少年先前本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可能因为聂小蛮的语调,像一个老资格的“说书先生”
,抑扬顿挫,而且从容不迫,他的神态也就从怀疑而变成惊讶,再从惊讶进而露出羞涩。
聂小蛮似乎并没瞧见,他缓缓地摇着蒲扇,自顾自地说:“江船到了金陵,那少年有一个亲属上船来迎接,并说已给他们定好了一个客栈。
那少年听得了,便暗暗地把客栈地址告诉了那女友,以便后来通信。”
顿了顿,小蛮又道:“到了客栈以后,那少年一边设法窃取他自己的一颗定颜珠——他所应许的信物——一边专等候那少女的来信。
那定颜珠本是少年应有的东西,论情他尽可以堂堂正正地向他的父母索取。
但在这仓皇避乱的途中,他终究还没有勇气把他的相思之苦向他的父母禀陈。
于是他就不能不出此偷窃的下策了。”
田蒙正的脸色已经全部通红了。
他的头已抬不起来,身子轻轻地发抖,两只手一会地按在膝上,一会儿又交握着用力捺他的指骨,发出“咔咔”
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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