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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直接按在了扳机上,吓得俘虏僵在原地,直到李文学轻声说了句“我来”
,才化解了僵局。
到了饭点,营地的空地上更是分得清楚:启军士兵坐在东边,捧着粗瓷碗喝粥,偶尔有人看向西边的南疆俘虏,眼神里仍带着敌意;南疆俘虏则挤在西边的草棚下,手里的窝头掰成小块慢慢吃,没人敢往东边多走一步。
有个年轻的启军士兵,之前战友死在蛊虫手里,见一个南疆俘虏往这边瞥了一眼,当场把碗往地上一摔,骂了句“看什么看!”
,吓得那俘虏赶紧低下头,连手里的窝头都掉在了地上——最后还是巡逻的队正过来,按着重兵的肩膀说了句“军令在身”
,才没让冲突闹大。
第三天傍晚,孙秀拿着新的伤亡册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监军,大部分人都脱离危险了!
只有五十个弟兄没熬过来,加上之前的一千,总共折损一千五百人。”
李星群接过册子,红笔标注的“安全”
二字占了大半,心里却没多少轻松。
他走到营墙边,看着空地上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启军士兵在擦枪,南疆俘虏在收拾碗筷,中间隔着两丈宽的空地,像一道无形的墙。
之前因疫情而起的愤慨确实平了些,没人再喊着“杀了南疆人”
,但那份戒备,仍像扎在心里的刺,没那么容易拔出来。
“李文学呢?”
他忽然问身边的亲兵。
“在药棚里晒草药,还是老样子,不跟人说话。”
亲兵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方才还有个南疆俘虏想跟他搭话,问他以后怎么办,他只说了句‘先把病治好’。”
李星群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望着远处的夕阳,心里清楚,李文学的方子虽救了人,却没真正消弭两边的仇怨——那些折损的弟兄,那些流在战场上的血,不是几剂药就能抹平的。
只是眼下,能让营里少些剑拔弩张,能让士兵们先活下来,已经是难得的平静了。
只是他总觉得,这平静的背后,好像还藏着什么——就像李文学那双总藏在袖管里的手,明明救了人,却始终让人看不透。
南疆营地的腐臭气息比往日更浓,混着血腥与蛊虫分泌物的怪味,飘在巢湖西岸的芦苇荡上空。
几具裹着黑布的棺木被抬进中军帐,棺盖掀开时,露出里面青灰色的躯体——银尸毒人双目翻白,皮肤紧绷得像裹了层锡箔,指缝间还沾着未干的黑血,哪怕一动不动,也透着令人发怵的死气。
黎武大步上前,粗糙的手掌按在银尸毒人的胸膛上,感受着底下微弱的搏动,眼底瞬间燃起兴奋的光:“终于把这大杀器送来了!
有这些东西,李星群的城墙再厚,也挡不住咱们!”
他想起之前折在启军手里的弟兄,想起蓝淋死在火枪下的模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黎禄摇着骨扇,站在一旁轻笑,扇面上的蛊虫图案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战王别急,黎贪族长有令,让咱们再等几日——南疆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等兵力齐了,再一举攻破巢湖城,省得夜长梦多。”
“黎贪他们要过来?”
黎广握着金柄弯刀的手顿了顿,眉头皱起,“那徐州那边的战事呢?不管了?”
他之前还听说徐州的启军抵抗得厉害,怎么突然就要调援军过来,心里难免有些疑惑。
“徐州?早要完了!”
黎禄猛地合上骨扇,发出“啪”
的一声脆响,语气里满是得意,“那边出了叛徒,具体怎么回事我没细问,只知道城已经破了,现在就剩些残兵在顽抗,用不了几日就能清干净。”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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