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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她要出‘门’,又被太后叫了回来,一番叮嘱,表示明天大选万万要挑身强体健的,“身底子好,容易受孕。
皇帝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这么糊涂下去。
宫里这么多‘女’人可不是摆设,就是为了开枝散叶。
皇嗣乃社稷根本,半点将就不得。”
颂银道是,“这回甄选我悄悄找了司天监的人,要紧一宗就是瞧有没有宜男之相。
宫里已经有位大阿哥了,毕竟是先帝的骨血,我也怕克撞了主子的正统皇嗣。”
提起这个,太后立即大惊,“你说得在理,这事儿我也想过,毕竟江山易主了,宫里养着别人的儿子,怕对皇帝子嗣不利。
大阿哥属虎,皇帝属兔,大阿哥虽是个小虎,小虎也咬人,不好。”
颂银忙添油加醋,“况且近来总听说老佛爷犯头疼,这上未必没有说头。
当初越‘性’儿直接给他封王,赏了宅子出去倒好了,可碍于郭主儿年轻,随子怕不好处置……老佛爷刚才说五爷想过继儿子,奴才有个想法,只是不敢说……”
太后笑了笑,“你但说无妨,瞧瞧咱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颂银心里忽然有了根底,她原怕贸然提出来会惹太后怀疑,没想到瑜老太妃给她起了个好头,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
太后是个极其讲究的人,怕老怕死怕克撞,只要把她偶尔的偏头痛和大阿哥联系起来,再夸大对于皇嗣的隐忧,不必说,那位失怙的大阿哥会被处理破锅烂盆一样给打发出紫禁城的。
她强压住欢喜,呵腰道:“依奴才的愚见,何不把大阿哥过继给恭亲王?五爷没儿子,对大阿哥必然疼爱有加。
横竖将来要给他封王的,让他袭了恭王的爵儿,也省了开府的‘花’销。”
说着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管内务府的,爱在这些地方动心思,老佛爷别笑话我。
就是不知皇上乐意不乐意,毕竟大阿哥身份特殊,留在宫里更叫人放心。”
太后沉‘吟’,“确实,他是先帝独子,要是送出去了,不知朝中那些酸儒会怎么议论。”
颂银忙说是,“可主子爷的皇嗣和您的身子骨更要紧。”
太后的态度摇摆不定,她一心向着皇帝,对任何人都没有太深的感情。
那个孙子本就不受欢迎,不过帝位敲定了,姑且留着罢了。
恰逢老五要儿子,做个顺水人情,也有托辞好打发他走了。
要不招人非议,说皇帝容不下先帝遗孤,坏了皇帝的名声。
太后倚着引枕长出一口气,“我琢磨再三,留下确实不好。
他一落草就克死了自己的阿玛,可见命硬得很。
还是让他上外头去吧,没爹的孩子可怜,恭亲王虽然不靠谱,好歹是亲叔叔,白捡个儿子自然疼他。
不过这事儿咱们先‘私’下说,究竟怎么样,还得容我考虑考虑,先不要声张的好。”
颂银应了个嗻,“以奴才的看法,大阿哥终究是先帝的血脉,将来和万岁爷的皇子们养在一处,谁知道他什么心呢。
他又比皇嗣大好些,小的难免受他欺负。
还是去恭王府,万一恭王阿哥不成了,他袭爵,将来主子再加他个和硕也就是了。”
太后听得很入耳,眼中钉‘肉’中刺,一心除之而后快。
帝王家薄情,以前只是传闻,直到自己身处其中,看清了他们的一笔一划,才感觉到刻骨的恐怖。
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兄弟对哥哥的‘逼’迫和残害,祖母对孙子的厌恶和鄙弃,市井里难得一见。
太后既然已经动了心思,早晚会实行的,就像当初她想拥立小儿子,鲸吞蚕食,最终把先帝‘逼’进了深渊里。
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收拾起来更是驾轻就熟。
“这会子恭王世子还在,怕堵不住好事者的嘴。
还是等一等,等时机成熟了,出宫也不被人诟病,那才是帮了你主子大忙了。”
颂银垂手应了,“我回头去瞧瞧大阿哥,听说这程子有些咳嗽,这么小的孩子,怕咳坏了。”
太后一听又是以手掩鼻,“先帝崩于痨瘵,孩子可别随了他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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