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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道崖连忙说道:“少主,虽然当年西南镇府使有投敌之嫌,但是如今营中老兵大多已不在,而且……”
“投身到这样一座军营之中,本身就是对燕北的不忠!”
年轻的王者面容冷厉,语气铿锵地说道,“当年西南镇府使阵前倒戈,投靠大夏,使得父亲兵败如山倒。
虽然事后这些人大多死在大同行会的刺杀复仇之中,但是在这样一面臭名昭著的战旗下,还有人愿意应征入伍,本身就是对燕北血统的亵渎,是对燕氏一脉的背叛。”
凛冽的风突然吹起,头顶的鹰旗在黑夜里猎猎翻飞。
年轻的燕洵面容冷然,声音低沉,缓缓说道:“叛逆是最大的罪行,绝对不可饶恕!
也许大夏苛政如虎,也许他们是别无选择,但是我必须让燕北的百姓们知道,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背叛只有死路一条。
无论出于什么立场、什么理由,也不会得到老天的宽恕!
如果我今天宽恕西南镇府使,那么明天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一百个一千个西南镇府使,那时候的燕北,必当重蹈当日之覆辙,再一次沦入血海之中。
现在,既然他们能从那座死牢里逃出来,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回来之后,派他们去西北前线戍边吧,全部编入前锋营去。”
乌道崖眉心紧锁,西北前线的前锋营?那里,是燕北对于死刑犯的另一种处斩方式,因为燕北人丁不旺,又常年受到犬戎人的袭扰,是以在燕北犯了大罪的罪犯都被编往敢死队中和犬戎人对抗。
没有补给,没有支援,甚至没有武器装备,死亡,在这种时候,似乎已经成了唯一的出路。
“小乔不会答应的。”
“她不会知道的。”
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阿楚虽然表面坚强,实际却是个内心善良的人,哪怕对敌人,也从不滥杀。
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卷进来,想必,知情的人,也不会去打扰她。”
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乌道崖无声地叹息,却终于不再试图挽回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精走上前来,半弓着身子,小声地说:“殿下,该吃药了。”
燕洵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黑色的药汁自唇角流了下来,男人用白绢拭去,语调低沉地说道:“乌先生,不要总是想着百姓的拥护和想法,若论民望,十个大夏皇朝也比不上一个大同行会。
可是大同行会在西蒙大陆上游荡几百年,仍旧只是一个派系组织不是政权势力。
归根到底,大夏之所以能统治红川这块土地,靠的不是民意和选票,而是他们手中的刀。”
“属下明白。”
燕洵嘴角一扬,轻笑道:“你真的明白吗?”
乌道崖不想再谈,转移话题问道:“少主,天快亮了,若是姑娘还不来,我们就要……”
“我就要跟你们去柳河郡治伤,你都说一百遍了。”
燕洵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随即转过脸去,看着黑漆漆的驿道,“她一定会来的!”
正如燕洵所说,此时的西南镇府使,已经离西马凉不到百里,战士们骑在马背上,连夜赶路,一路急行!
三更时分,夜幕越发深沉,大军停驻在白石山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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