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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静悄悄的,只几个院子里隐隐透着灯光。
冯蓁看了一眼,便往东南角去了。
池面很开阔,在晚风下浅浅地泛着涟漪,约莫两丈宽的竹坞伸在水中,坞后是一片竹屋,竹屋三面无墙,轻而薄的葛纱轻轻地在晚风中荡漾,映着水色泛着幽绿的光。
当真是闹中取静的仙境一般的地方。
冯蓁仔细观察过,竹屋周围侍卫巡逻得特别严密,几乎没有可趁之机。
看来萧谡还挺怕死的,住处周围保护得严严实实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游水过去,冯蓁在桃花源里试过,运转九转玄女功之后,最长可以憋气五分钟,也就怪不得冯她对羊毛的兴趣那么旺盛了。
九转玄女功的能耐比她想的强多了,但光是运转内力而不练武,就已经把桃花溪的琼浆玉液消耗太多,以至于冯蓁的身体内瓤子虽然变康健了不少,但外观并无多大改善。
加上她挑食只爱吃菜,到现在初潮都还没来,好在这年月的人普遍都是十四、五六来初潮,她也就不显眼了。
不过眼下这情况冯蓁却不能游水过去,若她的桃花源能有空间功能就好了,装几套干净衣裳,游过去再换一身,就不会出丑了,现在可没那条件,她这模样也演不出什么湿0身的诱0惑。
冯蓁没有办法,只好在池边拣了几颗石子儿,往对面竹屋的葛纱砸去。
才砸过去,屋子里就有了动静儿,或者说是周遭的侍卫就有了动静儿,直接从两侧包抄过来,十几柄寒光闪闪的剑将冯蓁包围在了中心。
冯蓁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怎么又是女君你?你就不能走正门儿吗?”
郑从舵无奈地看着冯蓁,做了个手势让旁边的侍卫放下了手中的剑。
冯蓁指了指对面的竹屋,“我来求见五殿下。”
萧谡,冯蓁还是见着了的。
两个人这会儿就正坐在宽敞的竹坞上,一张雪白的蒲席,两个团垫,面向对面的竹林。
冯蓁跪坐在萧谡旁边,听得对面鞭子抽打在人背上的声音就不由抽抽,她视力太好,借着月光,能将对面那些侍卫皮开肉绽的背脊看得清清楚楚。
“你是长公主的外孙女儿,孤不好教训,但这些侍卫都是为你挨过。”
萧谡冷冷地道。
冯蓁道:“其实殿下你是罚他们连我这样一个小女君都没看住,居然跑到你屋子外面来了对吧?”
萧谡瞥了冯蓁一眼。
“说实在的,我觉得你该感激我,我替你试出了这样一个漏洞,他们将来就不会再犯错。”
萧谡又瞥了冯蓁一眼,倒是看错了她。
不过想想也是,能拿箭射杀贼子的女君,又如何会为眼前这一点点血而害怕。
“你这是来谢孤的,还是来气孤的?”
萧谡问,“三更半夜把人吵起来就是你报恩的方式?”
冯蓁定定地看着萧谡,“我是怕殿下你以为我不当真,所以虽然阿姐不许我来你府上,我还是翻墙出来了。
我会报答你的,萧谡。”
冯蓁从天0朝来,虽然知道这里直呼其名其实是十分无礼的,可她们那个世界,郑重的叫人名字才是敬重。
萧谡揉了揉眉心,“你今后别再翻墙出来,孤就当你报恩了。”
冯蓁在垫子上侧过身,朝萧谡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直起身之后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殿下你在这里面究竟有没有起作用,不过我是说话算话的人,今日来就是特地跟你道谢的。”
冯蓁的郑重让萧谡有些吃惊,他其实并没有帮冯蓁,的确如她所说,那本来就是他的目的,她不过是送上门来欠人情而已。
却不曾想,她一个小小女君,为了这一份诺言,又半夜翻墙走路过来。
说不得叫萧谡看她也认真了半分,让他嘴里却道“能不说那前半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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