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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铭想了想,补充道:“听说她最近在修路,与那县尊每天都混迹在工地……怕是已经忘了此事罢?”
“也有可能。”
段杰点了点头,转念又道:“我派去杀她的人一个都没回来,可我派去救你的人,却毫无意外的便将你救出来,我请魏统领带兵过来收拾她,那楚校尉却发了臆症,白夙身为一家之主,却毫无顾全大局的家主风范,竟亲自带着那楚校尉去寻医,将白家与卫民军的虾兵蟹将留给我们收拾……章兄,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
“是有些巧合,但白夙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毕竟早有传闻,说她喜好女色,许是她看中了那个楚校尉呢?况且,我放在卫民军的探子传来消息,说那楚校尉之所以会臆症,全是因为段兄你的谋划。”
说起这个,章铭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那楚校尉到底是个女人,虽然治理军队是一把好手,但自从重伤醒来后,却见不得血,见血便发疯……”
“竟是如此?”
段杰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禁问道:“怎会有如此怪症?”
“段兄你竟不知此事?我还当卫民军那几个半死不活的探子,是你故意放回去吓她呢。”
章铭道:“据说那楚校尉以前还在东莱山的时候受过重伤,伤后醒来就变得不太对劲。
那时紫竹寨与青龙寨是死对头,她便带人去抄了青龙寨的老巢,结果她在青龙寨杀了个人,当时就把自己吓傻,躲起来不敢见人,这事儿整个卫民军里的人都知道,据说从那以后,那女校尉便不再练武功,平时连剑都不敢带,整日就窝在营棚里,出门就得要侍卫陪着,晚上甚至不敢住营棚,躲在白家的客栈里……”
“如此,她被吓出臆症来……倒也能说通了。”
段杰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到底是有些多疑,心里竟然生出了那样荒谬的想法,觉得是有人提前将这一切谋划——如若是有人能够将这一切都谋算到如此地步,那此人也未免太可怕了些。
遂展开眉头,道:“劳烦章兄派人注意一下天王寨的动静,若天王寨无异常,今夜你便配合着魏统领,举将卫民军拿下,把我萧段两家的人都救出来。”
章铭作为曾经的本县兵曹,与这些山寨里的头目多有往来,那天王寨早几年就只是个空名头了,虽然自号有千人寨众,但章铭一直很清楚,那些所谓天王寨做的坏事,其实都是他萧段两家借的名头,不只是他萧做两家,这些年魏统领在外‘寻宝’,也是借的天王寨名头。
所以,大家都很清楚,那夜抢劫萧段两家的人,一定就是楚宁和她那所谓的卫民军。
所以,此刻听得段杰如此说来,章铭心里暗自嘀咕:天王寨能有什么动静?
但小心无大错,章铭还是派人出去查探。
就在章铭等人讨论着夜袭时,凤九卿、燕凌戈、白青夜、白青墨、霍蕴书、刘长贵、楚柔共计七人,也在楚宁的办公房商议。
“如今,白大当家与楚校尉都不在,那章铭想必也得到了消息,若是不出意外,想必他们会在今晚采取进攻。”
燕凌戈道:“届时,卫民军分作两支,一支随白家部曲埋伏城内,一只随我那些江湖朋友在外策应。”
“报告统帅!”
刘长贵突然道:“统帅大人为何肯定,那些贼军就一定要入城?若是他们先杀入我卫民军的营棚,该当何办?”
楚宁在卫民军议事的时候,都是让大家先说自己的想法,最后她再总结。
但燕凌戈却与楚宁相反,她习惯了往下属心灌输自己的命令,所以,此刻刘长贵的反驳,让她显得有些难堪,只得僵着脸喝斥:“刘长贵!
你只须听令行事便可!”
刘长贵令命回坐,心里却觉得非常不满,楚校尉在的时候,可从来都没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整个卫民军的头目,也鲜少与下面的人这般说话。
蓦然间,刘长贵心中一震——那个年轻的女校尉,竟然已经在自己心中扎下如此深厚的根基了吗?那么,这个世间,除了那个楚校尉之外,还有哪个将主能够有如此胸怀,能够容得自己下属在面前滔滔不绝的放肆?要知道,在卫民军,管账的霍小娘子,可是敢把账薄往校尉脸上甩……
刘长贵心念未落,议事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僵冷起来,白青夜适时打破僵局,道:“我这边有消息传来,胶东王府这次可是下了血本,共计派出步兵五百,骑兵一千,全是装备铁札甲的精税。”
“全部都是铁札甲?”
燕凌戈豁然一惊:“不是说,铁札甲都是羽林军的装备吗?连边军精锐的装配率都不到一成,胶东王府怎么会有?”
铁扎甲的防护能力极强,普通的铁制刀剑根本就砍不动,而卫民军装备的全部都铁头长枪,而她自己在天王寨训练的一千骑兵,所装备的武器,也只是普通的铁制环首刀马。
如此一来,单从武器装备而言,白家与卫同军,就已经输上了不只一筹。
在场众人,无不面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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