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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秋努力回想着刚才坐在这里的人是什么模样——很模糊,只记得他戴着帽子。
这就对了,执行任务时的装扮一定要普通,尽最大可能不给周围人留下印象。
李春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假装不经意地拿起报纸:二十一点十六分,家里的老人在靖国路附近的广场走失,至今未归,其间曾有人在鼎丰酒楼门口看到,望好心人若有线索,积极联系,必有重酬。
李春秋把报纸倒过来一看,上面有一块淡淡的水渍,显现出一只虾的形状。
虾头对着鼎丰酒楼四个字。
“爸爸,这是什么啊?”
李唐好奇地凑过来。
“没什么,你快吃饭吧。”
李春秋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再安顿好儿子,时间很紧迫。
“先生,下个路口就是鼎丰酒楼,不过有点儿堵车。”
出租车司机的提醒把李春秋的思绪拉了回来。
“那我就在这儿下吧。”
李春秋本来也计划要提前下车,汽车太醒目,要尽量不引人注意才最有可能安全脱身。
不远处,“鼎丰酒楼”
的牌匾若隐若现。
昨天晚上,李春秋也在这个位置停了一下,像个不愿打针又明知逃不过的孩子。
在一楼大厅柜台左侧的位子,李春秋第一次见到了面容姣好的尹秋萍。
只见她正欲点燃手里的香烟,却发现火柴用完了。
她举起香烟,朝伙计做了个点火的手势。
李春秋又看了看她面前的报纸,和刚刚在西餐厅里的一模一样。
他轻出了口气,在柜台拿了盒火柴朝尹秋萍走了过去。
“是老赵家的侄女吧?”
尹秋萍并没有马上抬头,她打量了一下那只戴着婚戒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后,她对不远处赶来送火柴的伙计说了句“不用了”
,这才幽幽地抬起头对李春秋说道:“你弄错了吧,不过我舅舅姓赵。”
“没认错,我认识他,十年前我坐他家的船,他是船夫,我还欠他一顿酒。”
“他已经死了。”
李春秋顿了顿,像是真的在缅怀一位故人:“太遗憾了,我还以为我们还能再见一面。”
尹秋萍又是一个冷笑,随即拿起了烟。
李春秋拿出火柴想帮她点,可连续划了两根都断了,第三根火柴才点燃。
“平时不抽烟?”
“不抽。
我看见你在找火柴,顺手在前台拿的。”
尹秋萍把火柴拿过去,熟练地撕掉包装纸放在桌上,然后吐了口烟,突然一把握住李春秋的手,身子前倾,凑到他的面前,有些暧昧地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如果遇到不该遇到的人问起来,你就说在追求我。
我是单身,咱俩也见过面,一个月前市政府牵头的建设会议上,你我都去参加了。
你只需要知道我叫尹秋萍,在文教局上班,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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