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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等着呢!
咱们来日方长。”
麻尤虎收回阴森的笑意,又垂首立在一旁。
殿门大开,犹如吃人的深渊,静悄悄的大殿里,两侧只点了九层高的青铜孔雀烛台,一对麒麟烛台与蛟龙烛台皆暗着。
烛台上的火光随之晃动,印记落在四周与地上方砖上,忽明忽暗的更添诡异气氛。
季子漠刚踏进来,呼吸就猛的一窒。
殿中央坐着一个身穿宽大白衣的老人,长发披散轻触地面,他佝偻着身子,仰着头瞧头顶的藻井。
深更半夜,孤零零的大殿配上诡异的灯光,有些渗人,想到这个渗人的人是皇上,就更渗人了。
季子漠随着朝上看了眼,大殿之顶精致华美无可言说,雕刻与色彩搭配堪称美轮美奂,高不可望的圆顶上十七条金龙腾飞,只是那圆一圈一圈的往下,反而像是铜铁铸成的梵钟。
季子漠视线一点点往下,后背逐渐冒出冷汗,散发皇帝坐的位置,正巧在正中间。
季子漠跪在地上,不打扰皇上看藻井。
寂静无声中,他不由的想,在这之前,他是真的不怕死,想着怎样都行,活就活,死了也没什么,故而对皇上也没几分害怕。
今夜被这样一吓,他又生出了几分恐惧。
“神童,你说是君重还是民重?”
坐观藻井的皇帝依旧扬着脖子,声音慈祥如邻家老翁。
季子漠心跳的快要从嗓子口蹦出来。
时间流逝,殿内悄无声息。
没得到答案,仰头的皇上终于转头过来,用苍老的手揉着后脖劲,似是不喜的问:“很难回答?”
季子漠:“皇上英明。”
景安帝愣了下,反应过来后,犀利的双眼露出别样的神色。
“为何难回答?说的不好舌头就不用要了。”
季子漠垂眸回道:“回皇上,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但草民觉得,君重民贵,君重在前,民贵在后。”
景安帝枯井一般晦暗的眸子在季子漠身上打量着:“何故?”
季子漠:“在草民看来,君一人可抵民万万。”
景安帝:“嗯?”
季子漠垂眸继续道:“君王贤明可四海升平,四海升平可万民变万万民。
君王无道可生灵涂炭,生灵涂炭可万万民变万民。”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民是否贵重,皆看国家是否强大,君王是否珍惜爱护,故而草民把君重放在民贵前。”
殿外疾风呼啸呜咽,殿中死一般的寂静,犹如被深渊凝视,季子漠如芒刺背,他俯首不再言语,把生死交给喜怒无常的景安帝。
季子漠自觉所答无错,只是这个当口说这番话,指向太过明显。
“你是觉得朕不爱护大笙百姓?”
风轻云淡的声音裹着含义,显得凉薄无比。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季子漠也索性放平了心态,直言道:“大笙百姓有上中下之分,上者男子,中者女子,下者哥儿。”
景安帝被这句话戳到心口,气的脸色涨红,忍无可忍气的想站起身踹季子漠一脚,无奈做了许久双腿发麻,起了两次都未起来。
他指向季子漠,大怒道:“招兵哥儿与朕有何干系,是你们仁爱的太子说哥儿和男子一样,既然一样,男子可以守卫边疆,为何哥儿不能守卫边疆,朕给太子一个机会,给全天下的哥儿一个机会,朕何错之有。”
景安帝骂了半天,季子漠只跪地不说话仿佛是个木头人。
景安帝毕竟上了年纪,骂的胸脯起伏喘着粗气,季子漠抬眼瞥了下依旧指着自己的手指,看出景安帝是想让他说话,认同他没错是太子的错。
季子漠想了想,试探道:“皇上,草民惹怒龙颜罪该万死,要不草民给你讲个故事听?”
景安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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