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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叔大嗓门喊了一声。
哨兵似乎客气多了,“楼下可是潘道长与伊先生?”
“正是。”
潘叔回了话,又吩咐道:“快去通报。”
城门顷刻洞开,守关的将士银灰白甲,夹道相迎,城楼上回喊了话,“大人有请。”
只见门内飞来了两顶轿子,无人抬拱,便悬浮在空,忽而在我俩身后落下,帷帐自动掀起,城墙上又喊了话,“请上座。”
便只好坐了上去。
卢旺达则跟着潘叔进了轿子,帷帐自己掀了下来。
觉突然飘飘乎,知道是轿子自己飞了起来,不自觉地翻了翻纱帐,瞄了几眼,马上放下了,外头竟然是条血红的河流,许多残手断臂露了出来,鬼差仆使插着魂魄的眸子,或剜其鼻,或割其耳,或剁手足,又或将头按入红血河,或穿剖其肚皮取出肠子,或掏其心肺挤出血液,甚至将火水灌入其口舌,以五马绑其头、手、足死以分尸,以铁板烫其胸口,以白绫绑其脖颈拉扯······
心律有所不齐,心跳时促时缓,双目湿润,喉舌干燥,手脚愈发冰凉,正当还有些晕厥时,潘鼎新隔空传来声音,“一切皆如幻如梦如雷电,不可相信。”
我喘了几口气,却摸到裤袋里又东西,掏出一看时道德经的小册子便翻开一页,“读出来,读出声来。”
我便尝试着念:“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候王得一以为天下正······”
未久,心略回正,手足也渐回暖,鼻气渐已顺畅,不知不觉便进了钟判官得公堂,只是多设了两张官帽椅,供我和潘叔上座而已。
隶使们持棍直立表情僵硬,钟太岁又是姗姗来迟,此次他戴了方顶硬壳襆头,穿了件盘领纯红纱地公服,“大人驾到。”
潘叔应声起身,我也跟着离座站起。
“二位请上座。”
钟判官吩咐道。
我们只好客随主便,潘叔说了句:“大人见我们,时为了公事吧?”
钟太岁拉直了脸,说:“不错,正是为了公事。”
“大人是否吩咐了鬼使今日就要捉卢旺达到地府查办?”
潘叔有此一问,我倒是一头雾水。
“不错。”
钟太岁似有不悦,“下月钟馗钟天师将巡按各地,凡冤魂野魄皆可诉直于之,本官当值,当希望减少冤枉之事,卢旺达暂留地府,待天师一到,本官将其送至天师面状。”
“既然暂居,大人们打算将之关押何处?”
潘叔问。
“先关第十层地狱。”
钟判官回答。
卢旺达激愤难忍,“混账,我無伤天害理,为何要下十层地狱?”
潘叔喝住了他,反问:“大人,按天地规律,若无作恶犯法無下地狱之理,何况还要下十层地狱,是否有失公允?”
“地府之事,还请道长别插手。”
钟判官仍是不客气地说。
“现在有当值判官滥权渎职,残害无辜。”
潘叔补充道,“大人,如此不肖之徒要下几层地狱为好?”
钟文粹拍了下惊堂木,盯着潘鼎新言:“公堂之上,道长要说话小心。”
“公堂之上,大人说话更要小心。”
潘叔自是不怕他,而鬼吏们却是投来异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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