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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的反扑吗?真狼狈啊!
劳伦斯!”
“我已经输了,不是吗?”
他吞吐着怒火,就像择人而食的恶魔。
……
劳伦斯的手掌断裂,但依旧死死地抓着长矛,直到另一只手握住了长矛,它才不甘地松开了,落入黑暗。
“我就说,那个铜像,雕的和你一点也不像。”
“前进!”
劳伦斯的视野里只剩下了阶梯的尽头,他机械式地驱动着双腿,随着他的前进,有数不清的瓣从黑暗中落下。
他只觉得疲惫、孤独,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结束了,从这无尽的轮回里,得到了真正的安眠。
但很快,伴随着前进,这些仅有的记忆也在一点点地崩塌,被那些藏在自己意识里的恶鬼,分食而尽。
已经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爬上这漫长的阶梯了,也不知道这漫长的阶梯后,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就像凹陷的螺旋,自己正处于螺旋的中央,环绕他的则是数不清的座椅,它们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没有尽头的观众席。
有声音自黑暗里传来,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这场演出的导演,随着他的下令,一瞬间欢呼声消失了,而后宏大的管弦乐响起,旋律裹挟着刀枪剑戟,观众席上传来合唱的圣歌。
洛伦佐·美第奇失望地摇摇头,注视着这具不断腐朽的尸体,正欲离开,却听见那尸体下擂起的战鼓之音。
没有人给予劳伦斯指示,就连他自己的意识也浑浑噩噩的,搞不清楚现状,但在这宏伟的伴奏下,他还是迈开了腿,踏上了阶梯。
然后他顺应着命运,低下了头,双手无力地瘫软了下来,连带着整个身体就像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完全地瘫在了长阶上。
贯穿手掌,钉入心脏,洛伦佐挥起钉剑,将新教皇干枯的手臂一把切断。
旋律与劳伦斯一同前行,似乎只要他没有抵达终点,这一切便不会停歇。
劳伦斯嘟囔着,他不知道前进了多久,时间感在不断地被模糊,随着行进的深入,他就连自己为什么前进的目的,也逐渐遗忘了。
这是一场盛大的演出,劳伦斯能看到观众席上坐满了人,但仔细地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灰色的轮廓,无法看清他们的脸颊。
这异动令新教皇也为之颤抖,他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认知里,气息萎靡本该死去的劳伦斯,仿佛扼住了死神的喉咙,强行令自己的生命延续,再度变得怒火中烧。
“命运这种东西,谁会信啊!”
他踉跄地站起身,既兴奋,又充满了狂怒,就像贪婪自私的恶鬼,要将这一切占为己有。
他被骗了,被狡诈的劳伦斯欺骗了,一直以来劳伦斯都是在用躯壳进行试错、作战,本以为将他的躯壳全部毁灭,便能限制他的行动,可谁也没猜到,劳伦斯自己本身也是试错的一环。
时隔多年,在无尽的孤独中,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刹那间,劳伦斯便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那些遗失的记忆也被寻回。
“继续!”
意识清醒了起来,他看向脚下,是木质的地板,缝隙间堆积着灰尘,抬起头,猩红的世界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的黑暗,最上方有光芒落下,照亮了劳伦斯。
他曾在这样的生死间挣扎过很多次,但都未曾目睹过自己的回忆,本以为这传言是虚假的,但现在看来,它或许是真实的,只是之前自己的死亡,都有着归来的时刻,但这一次他耗尽了所有的躯壳,自己的意识也疲惫不堪。
这宛如唤醒恶魔的咒语,碎肉激发的血雾里,长矛没有停下,反而继续向前猛刺,并且有道凌冽的白光与其同行,劈开了所有的阻碍。
视线缓慢地挪移着,劳伦斯看到了更多熟悉的脸庞,那些尚未被黑暗吞食的记忆,但很快,随着灯光移开,这些脸庞也陷入了黑暗。
可劳伦斯只是大笑着,高声怒吼。
他转了一圈,喃喃自语着,想说些什么,但记忆仿佛缺失了一角,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这了,也记不清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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