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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除夕了,爱心学堂不上课,作坊也停工了,姜永茂和纪氏比往日更忙了。
纪氏手里拿着账本“猪肉多少份了”
。
“350份”
姜永茂将割好的肉块码整齐。
纪氏闻言在本子上计数“还能余个16份,布呢”
?
负责布匹的奴婢马上报数“回主母,粗布400匹,细布500匹,缎布230……”
纪氏一一登记。
“爹,娘,大赦了”
姜和宁跑回家,气息不稳,他很少有如此急躁的时候。
“急什么,慢点说”
姜永茂轻斥。
“皇榜立新太子,大赦天下,爹娘,我们家可以参加科举了”
姜和宁声音嘶哑道。
从小到大,因外公是流放犯的原因,他们明里暗里吃了多少亏!
纪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你说什么”
?
姜和宁眼含泪光“我们家可以参加科举了”
。
纪氏哇一声哭了,年幼时她是官员的千金小姐,是众人的掌上明珠。
后来父亲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流放到边关县,万幸女眷不在流放名单内。
树倒猢狲散,府里的姨娘们各自找到好的去处,只有娘亲放不下父亲。
娘带着她来到边关县定居,为了让父亲的日子好过些,带来的银子大多用作疏通关系,银子花光了,娘带着她做绣活挣银子维持生计。
直到爹感染重疾死在边境矿山,娘在乱葬岗找回尸体安葬好之后,趁她不注意上吊死了,此后她便一个人生活直到遇上夫君。
嫁给姜永茂后,孩子三年抱两,日子困苦仍是幸福的。
后来有一天,她是流放犯后代被知道了,村里的人嘴脸一下子变了,陌生的可怕。
他们眼中的鄙夷毫不遮掩,甚至堂堂正正的辱骂自己和孩子们,更有甚者用石头砸。
姜永茂是个顾家的,看到妻儿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气愤不已。
为了报复回来,半夜趁人熟睡用大石头砸别人家屋子,闹了许多回都顺利脱身。
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村民们没抓到人拿不到赔偿,村里的怨言变多了,村子的长老紧急喊停,此后日子好过了许多。
虽然冷嘲热讽还是常见,但打砸伤人没有再发生。
可能骂久了他们自己觉得无趣,最近几年被骂的次数也少了。
可每当和别人家闹矛盾,对骂到最后,别人总会说她爹是流放犯,借此辱骂他们家。
姜永茂手足无措,粗鲁的用衣袖给她擦眼泪,一边道“这是好事,哭什么”
。
纪氏哭着哭着破涕而笑“对,这是好事”
以后他们家不会被人随意辱骂祖上干缺德事的狗东西。
纪氏抽噎着问“儿呀,你想科举不”
。
大儿打小就喜欢学习,教一个字,他能蹲在地上练一整天不嫌累,若不是受了牵连,不能参加科举,西关村哪轮得上范家人威风。
“不去”
姜和宁哭笑不得,自己多大年纪了,孩子都准备出生了。
他学识薄弱,现在学习,得学到猴年马月?让他考科举,不如培养孩子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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