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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香出来,围聚在墙壁下的人群有增无减,氛围十分热烈,原来是秦羽书走到墙壁前,举着笔,要对上这个绝对。
秦羽书交游广阔,友朋很多,这时候在场的都纷纷为他打气加油,又有些毫不脸红地吹捧着,言下之意,不外乎说“能对上此对的,非秦羽书莫属”
云云。
听着吹捧,秦羽书非常享受,无奈文思凝结,原本想好的一个下联经不起推敲,根本拿不出手。
于是只能举着笔,犹豫不决,始终落不下去。
良久,忽而一声叹息,放下笔,双手作揖,对着四周围观的人团团一揖,面有愧色地道:“难,太难了,秦某才气疏落,竟无处落笔,真是惭愧面对各位的期盼。”
“唉……”
一片叹息声起,很快就有好友出言安慰,说不是秦羽书才华不行,而是分曹公的上联太绝。
众人当即附和,说道就算秦羽书对不上来,但有这一分勇气,也足以感到骄傲了。
这就是圈子,文人士子的圈子。
互相之间,惯于捧脚,哪管那脚是臭是脏,反正抱在怀里,就是自家人。
一吹一和,名气升涨,何乐而不为?
“酸,酸不可闻;臭,臭不可耐!
好对,绝世好对!”
突然间一把很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引得无数人瞩目。
这是一个道士,很年轻的道士,梳着道髻,插一根树杈子;身上的道袍脏兮兮的,不知多久没洗过,粘着一层油腻,连袍子上的八卦图案都显得模糊不清。
但他的脸却洗得非常干净,可惜眼睛嫌小了些,显得无精打采。
寺庙里出现个道士,本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
自古道释不来往,各成门户,成见极深。
不管是寺庙里头来了道士,还是道观上来了和尚,那就意味着彼此要干架了。
这不,很快就有两个青年和尚闻讯赶来,对着道士喝道:“你是哪里来的野道士,竟敢来朝山寺撒野,快出去。”
两百年前,夏禹王朝初立,有僧人自西域来,白马驮经书,辗转万里,入世传道。
释道大开方便之门,安抚众生痛苦,讲因果轮回,深得人心,不用五十年,九大州郡,许多地方都建起了寺院。
自开朝明武帝起,朝廷一直尊崇释教,至于信奉逍遥世外的道教虽然土生土长,但渐渐已被释教取代,在世俗间,影响力大不如前。
在和尚眼中,他们觉得自己比道士高上一个层次。
道士不戒荤,还能娶老婆,懒散得很,算哪门子的教派?
两个青年和尚毫不客气,伸手就去推搡道士,要把他赶出去。
不料推得脸都憋红了,对方生根了似的,纹丝不动。
“妖道,你等着……”
和尚知道有些不妙,撇下一句狠话,撒腿就往后院跑,要去搬救兵。
但不知怎么回事,救兵迟迟不见人影。
“无趣得很。”
等了一会,年轻道士非常没品地一耸肩,大摇大摆出寺院而去,转眼不知去向。
“这个疯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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