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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清”
字刚刚完成,正要落笔第二个字的时候,祖大寿门都没敲的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他那雄壮的身躯后边,还跟着几名满脸焦急的袁氏亲兵。
袁崇焕抬头看到这一幕,当即就将手中的墨笔甩了过去,怒道:“你作甚?想造反么?”
毫间的墨汁溅了祖大寿一脸,他却浑不在意,随意地一抹糙脸,就上前拉住袁崇焕的手腕往外扯,边走边道:“兹事体大,咱边走边说!”
儒雅的袁崇焕被这糙将抓得有点儿手疼,便愤怒地吼道:“你先放开老子!”
“哦……哦哦!
大帅恕罪!
大帅恕罪!”
祖大寿这才惊觉失态,忙放开铁钳一般的爪子,并闪身十分狗腿地将高大健硕的身躯,弯在儒雅的袁崇焕身后,道:“大帅,不得了啊!
重真那小子真的锻造出炮架来了!
第一件成品已经出来了,正在铁匠铺里等待您的检阅呢!”
袁崇焕豁然转身看向他,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了:“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某愿立军令……”
“立你个头!
快带老子去看看!”
“得嘞!
大帅这边请!”
祖大寿立刻叫来亲兵在前方带路,自己则跟班一般抓起他的大披风盖在其肩上,便略弯着粗腰,屁颠屁颠地跟在了身后。
袁崇焕的贴身亲兵很自然地将其簇拥了起来,守在道府之内并且负责书房的一个亲兵见了,学着祖大寿的样儿轻道一声“得嘞”
,便走进去收拾起来。
他看到桌案上的宗卷里只写了一个“清”
字,有心将第二个字给补上去,但就算找到了墨笔也不会写,便只好吹干其上的墨渍,卷起来放在了后边的架子上。
有了第二次的经验,第二次的锻造就显得娴熟也快了许多,当袁祖二人急匆匆赶来时,已完成了一半。
打开门掀开厚厚的门帘,看到一大群辽东汉子正精赤着挥汗如雨的身上,唱着歌谣热情似火地埋头工作着,便连有洁癖的袁崇焕,都想褪下上衣加入进去。
他们唱的,竟赫然便是无比热血的《无向辽东浪死歌》,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浑厚而富有力量:“长白山前少年郎,纯着红罗锦背档……”
“无向辽东浪死歌?但又将‘知世郎’改成了‘少年郎’?有意思……”
袁崇焕抬手阻止了立刻就想冲进去的祖大寿,选择了站在门口默默观看。
里面是火外边是冰,倒让他二人对于冰火两重天,又有了新的体验与领悟。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祖大寿实在是见不得袁崇焕鼻涕横流还要逞强说不冷的怂样——辽东的汉子都是风雪锻造出来的,这点儿冷算什么?
没看见老子只穿着一套军装和一件内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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