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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他还有勇气去寻程筠打探消息的话,宋澈这里他是万万不敢乱问一句的,不光是因为宋澈端着一张万年不解冻的脸,还因为他的权力真的跟他的岳父冯阁老比也差不了多少,倘若一句话不慎逆了他的鳞,他这官要降个两三级也是不必提前打招呼的。
所以他本着慎之又慎的原则前来找徐镛,却没想到徐镛却跟他打起了太极。
不过宋澈跟中军营下面卫所的关系不好他是早就有所耳闻的,徐镛办事靠谱他倒也略知几分,照他这话的意思,再结合他去替宋澈到程筠手上取书,再联想起程筠提到徐镛时的温和善意,想来徐镛在宋澈就算不是那么得宠,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这么一想他额头又冒起汗来。
徐冰那叫办的什么事儿?幸亏他沉住气没曾轻举妄动,若是真把他打了板子,害得他又得请上一阵子假,让端亲王他们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想他这个当伯父的呢。
他低头连喝了两口茶,抱着帽子也就站起来了:“你好生歇着,回头我再让济安堂的余大人来瞧瞧你,他治跌打创伤十分拿手,你早些好起来,也省得误了衙门的事。”
说完便就走了。
徐滢笑着跳进门槛,徐镛横她一眼吐了口气。
徐少泽回到长房,冯氏歪在榻上让丫鬟捶腿。
听到门口传报,她撩了撩眼坐起来,说道:“冯家这事,到底怎么办?下晌我借故让春梅送了几盒点心去给夫人,连夫人的面都没见着。
夫人房里的紫衣还把春梅给挤兑了一顿,转去给秋姐儿赔罪也得了大奶奶的冷脸子,这要是因为镛哥儿把冯家得罪狠了,日后你还想升官?”
“行了行了!”
徐少泽郁闷地扯着官服,“我这不正办着这事呢嘛!”
换了衣回到冯氏身边坐下,又说道:“没你说的那么容易,眼下还棘手了!”
说罢他便把下晌见过程筠的事跟方才从程镛那里得来的消息给说了。
“镛哥儿这次足足得了端亲王一整个月的假,这可是极罕见的事,既是在王爷手下站稳了脚跟,又得了小王爷的青睐,于我徐家也无异于多了条人脉,这顿板子是不能打了。”
冯氏听完眉头立刻竖起来了。
她之所以能在徐家横着走,仗的完全是冯家能带契徐少泽仕途这块招牌,眼下徐少泽却说徐镛得了端亲王的看重也是好事,岂能忍得?她道:“他才不过进去个把月,正经在衙门的日子囫囵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天,哪来的本事这么快得端亲王青睐?你想巴结端亲王想疯了吧?
“他徐镛当初赋闲的时候,家里明明有个当兵部侍郎的伯父他不来开口,非去找刘家兄弟帮忙,这是看不起你这个伯父,还是恨不能告诉别人你这个伯父刻薄他这个死了父亲的侄儿?你倒好,那边火没熄,这里还使劲扇起风来了!
“冲这德性,他三房就是升了官发了财,难道还会记得咱们么?冯家虽然架子大,但这些年也没少提携你,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你能爬到如今这位置?”
冯氏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站了起来。
徐少泽越听脖子越粗,揣着袖子却也无言以对。
他能够当上正三品的兵部侍郎,这后头的确由冯阁老出了不少力,可是他这些年在冯家人面前脸也掉得够低的,冰姐儿虽然一辈子也及不上冯家的小姐们,可也是他的亲闺女,如今被冯清秋打了他不但不能说什么,还要绞尽脑汁给她赔礼赔不是,这种窝囊气除了他,谁受得了?
冯氏每每说到这些,他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平白矮上三分,生生把话咽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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