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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水阔,淡云疏影,江山行船如过江之鲫。
李姬阳在扬州城外逮到奉珠,又遇见老朋友,时,宝庆驾船驶来,水路安全且能直抵长安,遂,三路人马都上了李姬阳的大船。
甲板上,船坞中,李元嘉,李姬阳相对跽坐。
“味儿醇过甘,色黄碧,艳俗浓重,是剑南蒙顶石花。”
韩王李元嘉饮一盅茶,品道,“寡人不喜欢这个味儿,寡人喜欢福州方山之露芽,味儿甘而淡雅,色青碧,最是雅致不过的了。”
说罢,他放下手中茶盏。
李姬阳眉眼稍动,舒展若风,转动手中黄碧色的茶水,一口饮尽,淡淡而笑,道:“我和殿下却完全不同,我喜欢蒙顶石花,爱它的味儿之让人品之难忘,色之极致,让人看一眼便觉看见了整片春夏繁花。
似那等,淡淡的模样,我使劲瞅都瞅不出一个美来,色不能赏心悦目,味儿不能口舌生津,我要之何用。”
韩王听着他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不禁一怔,而后道:“寡人说的是茶,你这茶不得寡人的喜爱。”
“我说的自然也是茶,殿下想到什么了,跟我说说,我听听有没有道理。”
李姬阳剑眉星目淡含笑,闲闲看过去。
便见这韩王,白衣墨发,眉目如画,色如青莲,气若竹风,不愧是一个风雅极了的人,更怪不得会让长安大大小小的贵女们惦记不忘。
看他长成这个模样,更怨不得奉珠会对他留恋至此了,想他若是一个小娘子只怕也会动心。
但,他今生偏就长成个男人,他偏就看上了一个房奉株,那么,这韩王就算长得再好,也得给他毁灭了。
韩王讪讪不语,悄悄抬眼打量李姬阳,但见他,面相冷漠,气质沉肃,眉眼锋利如一柄出鞘的宝剑,逼人至甚,他忍不住错开了注视的眼神。
回问道:“多年不见,你怎么会和她搅合到一起,是不是走投无路才屈服在她的雌威之下,要我说,九郎,你曾经也是一个人物,何至于自我作践,匍匐在一个女人的身下。
实在落魄,寡人可以准许你在我门下做一个主簿或者县尉,总能让你有个正经出身。”
李姬阳淡淡看过去,抿一盅茶掩饰脸上神情,心想,这个韩王怕是不知道奉珠已经嫁给他的事情,只看到他和奉珠在马车上的作为就武断的判定他是人家国公府嫡女包养的面首了,这样也罢,他此次既然打算进京,那就暂用这个身份弄个障眼法。
最重要的是,既然是房奉株的面首,那么,时不时的把人偷出来,不是正和自己心意?
打定主意,他给韩王一个淡笑道:“那房奉株,颜色极好,我做了她的面首也不吃亏,反倒是我占了便宜,更何况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过是个庶人,我做生意的时候,总需要个后台,这个房奉珠父亲乃是朝廷三品大员,圣上的首宰,又是开国功臣加封世袭梁国公,如此高门大官,正是我需要的。
比之依附于你,更加方便。”
那边,房奉株派了彩棋去偷听,彩棋怕奉珠等得不耐烦,听了个大概就跑了回去报告消息。
“娘子,听他们说话的样儿,他们竟是极亲近的。”
彩棋道。
“哼,说什么茶不茶的,这个李姬阳到底是个商人,听说人家是王爷就巴巴的贴上去,眼皮子也太浅了。”
奉珠气呼呼,使劲扯着手帕。
“锦画,给我梳头,要最好看的发型,绿琴把我最好看的裙子找出来,青书,找船娘问问,咱们要的莲子羹好了没。”
“娘子这是要做什么去?”
锦画一边给奉珠梳发,一边不解的问道。
“到‘衣冠禽兽’面前溜一圈去,我房奉株这般的模样,谁得了都是谁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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