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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当屋里人这会儿必似热锅上的蚂蚁呢,进门一瞧,只见榻桌上香炉烟丝袅袅,姑娘正坐在罗汉榻上。
走时她们才刚回家来,这么会儿功夫,姑娘已然换了家常衣裳。
这当口,姑娘竟还想着换了身衣裳?
再一细看,上裳是件松落落的湖色琵琶襟袄,底下是条同色的裤子,这一身比方才回来那身宽大裙衫,更能活动得开。
一手搭在大迎枕上,一手握着书卷,姿势同姑爷倒有六七分相似。
听见脚步声,阿宝抬起眼来:“他认了?”
萧思卿离开留云山房,阿宝隔窗就能看见。
结香脆声答道到:“可不嘛!
那人见我不是,青了个脸,又问了一通话,皆是咱们方才套好的,我一句也没错!
问完公子就让我退下,我还没过水廊呢,那人一阵风似的走了。”
连说带比划,嘴里说的是一阵风,心里想的是一阵“疯”
。
跑别人家来讨人,可不就是发疯呢!
结香说的绘声绘色,阿宝点点头,对她道:“你立了功,赏你。”
结香去的时候脸儿发白,在书房回那几句话,就叫她后背沁了一层白毛汗。
这会儿听见有赏,面孔微红,嘴中嚅嚅,双手直摆。
戥子笑她:“还推什么?就赏你块青红酡丝,天也冷了,正好做件袄子穿。”
结香爱美,大凡赏她的尺头料子,俱都用来做了衣裳,她想要一块青红酡丝,已经想了许久了。
屋中人人松一口气,螺儿还进内室去,轻声对燕草道:“人走了,没事儿了。”
燕草手脚冰凉,四肢俱软,倚在墙根身子还抖个不住。
螺儿走上前拍她的背,轻声宽慰:“我瞧姑娘的模样,方才就算是结香露了馅,也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要不,又为什么特意换那么一身衣裳?
摆明了已经想好要硬碰硬,先想法子掩饰,要真混不过去,也绝不肯由得人撒野。
这“人”
字中,既有萧家公子,只怕也有……姑爷。
哪怕是姑爷要人,姑娘也绝不肯的。
燕草微张开眼睛,她点点头:“我知道。”
就是知道,才更希望别闹出来,真为了她坏了跟姑爷的情分,那粉身碎骨也报不了这恩德。
珠帘轻动。
螺儿张望一眼:“姑爷来了。”
她架起燕草,福儿也跟进来帮姐姐的忙,两人几乎是将燕草托着扶了出去。
结香低头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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